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王玉浪漫(1-4)

王玉:浪漫(1)

  最近,陳大拿老想起過去的老上司王工業。

  王工業過去在S城販豆子,S城沒豆子,豆子來自N城,特別是黑豆子,王工業就是在S城和N城之間堆起大把金錢的。王工業碰見陳大拿時,陳大拿剛到S城,人生地不熟的,他拿了一個白色的大瓷缸子,向王工業討要一點豆子,王工業施捨了。他慈悲著歡笑著理所應當著去施捨,他就是這麼“應當”,應當在S城成為首富,每當他提著黑豆在S城行走,他就理應以“王”的高度看這個城市,他有這個權利,他手上拿的是豆子嗎?不是,是人--人要生存就要吃東西,這天經地義。陳大拿也就服帖於王工業的施捨中。

  後來,戰爭打響,王工業開始思考國與家的大事情。他確定要戰鬥,沒家不代表沒國,但沒國一定沒家,於是王工業決定投身革命,參軍去。他分發了豆子,將房子留給村長去參軍。陳大拿跟去了,因為他沒有選擇,在他眼裡王工業就是黑豆,能吃的。

  王工業傾其所有投身戰鬥,陳大拿成了工業的兵。戰爭就如跳舞一般,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偶爾問問為什麼?無非是犧牲與英雄並生。侵略者們隨炮灰滾回老家,但必定留下後遺症,讓人們記著,吸取教訓,再也別戰爭了,好無聊。唯一和跳舞不一樣的地方是,它關於生死且無半點美好可言,你能聽到骨頭在體內根根斷裂的聲音,看見血飛流出來,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和無奈。看著從古到今所有殘酷的刑罰如流星般紛紛落下,應接不暇,這是種紅色和黑色交雜的舞曲,向死神致敬,由撒旦演唱,上帝只能躲在燈光後面乾著急,因為人們瘋了般地湧向舞臺充當伴舞,如此失去理智。上帝甚至懷疑當初夏娃和亞當根本沒有偷吃禁果,因為他們的後人竟如此蠢笨,做著跳入地獄的遊戲。

  在這場舞蹈中,陳大拿是受益者。他自己認為,他長了“本事”,有了令後人佩服的,敬畏的“本事”,這是他的資本。日子就在這舞蹈中過去,似乎和時間無關,舞蹈快結束了吧?

  與敵軍對峙,王工業利用地勢佔領了有利地位,他們擁有大多數糧食,一片大果園也在他們的防線之內。王工業自豪於自己的聰明中,他四處巡視,不斷有人來通報敵人又有多少人餓死了。王工業欣喜於這個數字中,這時的人命之於他不過是些有尾數的上千上百的數字。他也從沒想過“死人”的恐怖,因為只是數字而已。突然,樹叢裡閃過一個黑影,陳大拿警覺地拔出了槍,準備施展“本事”。黑影又動了一下,王工業往後退了退,槍響了,一個敵方士兵倒在王工業的腳下,手裡拿著一個蘋果。王工業突然覺得自己卑鄙極了,腳下的這個人沒有冒犯他的意思,他只是飢了,所以冒險來摘一個蘋果。他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死亡,但他乾瘦的身體不允許他再餓下去,同樣會死,何不冒險?而他甚至只吃了那蘋果一口,臉上竟還掛著微笑,他的血漫延開來,流入那顆蘋果樹的根部,土變成暗紅色,彷彿樹也流血了。王工業發現一個餓的人死了。只是因為餓,只是餓,一個生命無依無靠了,卻在依靠一個蘋果時被扼殺,這太可笑了。這讓王工業想到了告別,他要離開戰爭。

  王工業再次回到山村,開始了他賣豆子的生涯。不久有了兒子王英,他舉家搬去了湖區。鄉村的湖水是平靜的,偶有一屋一舍,立刻閒適下來,以閒淡的心把玩恬淡的心情,是種極致了。王英就愛這種極致,他常常問:朋友,你喜歡在大片大片的綠色裡穿行嗎?麥子地,玉米地。其實你知道里面有蟲子,甚至討厭清早的溼氣,可你就那麼自然地融入這一切,你知道,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愛這土地,還愛的深沉。你認識水良之前只是知道你在生在活,卻不知如何生活,也不知道把生活獻給誰。你說你最喜歡小時候父親做的不倒翁,因為有個孩子指著它說“不倒不倒”,父親便笑了。你看見它的表情扭曲,血氣方剛又孤立無援,沉鬱憤又難逃“不倒不倒”的命運,它像個英雄一樣直立著,像父親一樣,沒有妥協些什麼。你曾無數次看見自然向人類妥協,比如父親把黑豆作坊變成黑豆工廠,總有人戲謔地稱:“動物的種類在減少,人的種類在增加嗎?”

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王玉浪漫(1-4)



  王玉:浪漫(2)

  另一方面,陳大拿繼續奮鬥,練“本事”,立戰功,然後就靠“本事”威震四方--就像現在,他坐在刑警隊的辦公室裡,可以發號施令,可以頤指氣使。但就是有點小空虛,真的想王工業了,那個去流浪的老上司。

  “咣!”狠狠地推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爸,你讓水良來咱家了?”陳法氣沖沖地推門進來了。

  很多年後,水良才想到“冒泡”形容自己的童年時期。這源於一次國中的實驗課,小泡泡一個個地向上鑽,水良就是鑽得最往上的一個吧?後面一排排小泡泡哦!

  水曼出生那天,水良剛剛將自我確立。確切地說,他有自己的記憶了,記住妹妹生下來了。而在那天之前,他一直在一種茫茫迷亂中,偶爾拿手摸摸母親宗明的“十字架”,因為似乎很久以前,母親就信了教,那可愛的“十字架”哦。也就是那天開始,十字架可不可愛和他無關了,他有自己的記憶了,自己的,這有多麼了不起!

  這種“自我”隨後自由得冒泡了。不聽母親的話,折騰自己那點重要的事。宗明有幾次真的生氣了,因為水良不但自己鬧,還叫著妹妹水曼一起,往往是兩個孩子一起哭,讓宗明左右為難著。終於有一天,宗明決定把水良送進幼兒園。

  上幼兒園的第一天,二德坐在水良的對面,抽吸著將落未落的鼻涕,明顯是哭過了。旁邊的陳法拿眼斜著二德,明明已經將二德玩具搶去了,還拿個架子,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二德無辜地向後退了退。他打不過陳法,陳法他爸爸陳大拿是當兵的,陳法從小就受陳大拿的噁心調教,踢幾下腳,怎麼擺架子揮拳頭,怎麼把人打趴下還得讓趴的人心服口服,這都是“本事”!陳法就是帶著本事上幼兒園的,水良沒來之前,陳法就是靠一身“本事”威震幼兒園的,誰不服?誰不服也得服陳法那身本事,再不服,老師也得服!陳大拿是警察,刑警隊隊長,你老師?老師再了不起也得服警察!水良那時候也服警察吧?這又說不清,反正是陳法後來變成了小泡泡,在內心深處屁顛屁顛地跟著水良,再後來屁顛屁顛地身體力行地跟著水曼。可人家水曼就是不理他,人家水曼氣著他,嘔著他,讓他心尖癢癢,就是不同意跟他結婚。也就因為這不結婚,陳法才在心裡記著念著想著水曼一輩子吧?

  水良來了。水良的到來和二德的勝利似乎是同一天。就在二德身體向後退的同時,二德的腦子出了軌。憑什麼我要讓?憑什麼?我讓誰?讓給陳法?就因為他那身本事?可是不讓,陳法有誰治?他爸可是陳大拿呀!他把目光盯向了水良,他認為這個“新人”不一般。

  他一向有自己的哲學,認為自己不會看錯。

  水良就是在二德求助的眼神中冒大泡的。他笑納了二德送上的玩具,這簡直史無前例,從來只有陳法享有收別人玩具的特權。所有人都知道水良喪失了作為一個“新人”的基本規範,陳法鐵定記了這個“新人”的仇,這個水良,就等著陳法“收拾”吧。所有小朋友的眼前都出現水良被打的畫面,那畫面警告著他們,彷彿要飛起來追他們,可是他們又多麼希望陳法被打敗一次,一次就好,沒有別的奢望。

  這“收拾”來得早,因為陳法要換牙了。

  中午開飯,李老師高聲叫著,大家要守紀律,文明用餐,說完出了門。會男友?見朋友?這都不得而知,似乎老師就有著那麼種可有可無的權利。況且在她眼中,這不過是幫孩子,還能玩到天上去?陳法抱著自己那碗雞蛋湯,發現有片黃瓜竟爛了一角,他心裡罵著摘菜的,洗菜的,切菜的,煮菜的,然後仔細瞧著那片病黃瓜,孤獨,憂鬱,有著無以名狀的苦悶,偶爾擠著腐爛的面板對他歌唱,彷彿病了一個世紀。他後來想,這黃瓜的心是空虛的吧?痛的,頹廢的,對“雞蛋湯世界”充滿絕望的。那深深的,無盡的悠長悠長的心氣兒,讓他陳法立馬覺得不對味兒,讓他覺得這片黃瓜在向他挑釁,讓他氣急敗壞地拿起勺子,決心把那片黃瓜撇出去。呵呵,丟掉你,你不會心氣兒高了吧?可就在將勺子豎起的那一剎那,他猶豫了,那片黃瓜舒殿開了緊皺的面板,像是等待別人的處理,那種服帖又無奈的樣子刺激了陳法。他可憐起那片黃瓜來,怎麼辦呢?在丟與不丟之間,他想到了水良,他抬起頭看了看水良,發現那小子正抱著雞蛋湯狼吞虎嚥,管他黃瓜、柿子還是雞蛋呢?“這也是挑釁。”陳法心裡想,他較勁似的狠狠咬了那片黃瓜一口,確切地說是連勺子一起咬了。這下陳法覺出問題了,有顆牙鬆動了。巨大的痛惹怒了他,他把小鐵碗往旁邊一撂,張口衝桌上的人喊,“你給我找牙!我有顆牙掉了。”全班小朋友誰也不敢怠慢,都認為說的是自己,大家全亂了,鑽桌子,爬椅子,有的還出了門。呀呀,陳法的牙呢?哪去了?




  王玉:浪漫(3)

  唯有水良不動,二德看水良不動,他也不動了,有些小朋友也不動了。陳法見狀急了眼,舉著一個拳頭對準水良,“你,給我找牙去!”水良沒動。“你們給我停下!”全班都停了下來。陳法拿著老師的小戒尺走過來,指著水良,“你,給我找牙去!”水良去了,他打從心裡頭怕那戒尺,就像怕宗明一樣。於是,全班看著水良自己找牙。陳法哈哈大笑起來,水良停了手,他看著陳法笑,發現陳法的大笑中有一排整齊的牙。他窩了火,衝陳法喊“你牙沒掉!”陳法停了笑,全班都靜了,像是在等待,期待著兩人各展“本事”。陳法伸了伸拳頭,“我就是沒掉”。他走近水良,氣氛凝固了,陳法在水良面前站定了,張開嘴,指著那顆鬆動的牙說:“看見了嗎?就是這顆,鬆了點沒掉!”水良看著那顆牙,白白的,還有點冷綠色,他噁心了,那是黃瓜吧?反胃了,可他卻說:“你能讓我摸摸嗎?”陳法驚了一下,奇怪地,竟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水良的手碰到了那顆牙,然後使勁拽,拔了下來。陳法哇的一聲哭了。腦子裡像過電影一般:他爸陳大拿怎麼打他,嚴苛地教育他,埋怨他不聽話,他怎麼晒本事欺負人………他嚐到了血腥的味道,這味道比那爛黃瓜還不如,他多想重新來過,他絕不吃那片爛黃瓜,就讓它在那碗湯裡爛吧!但事實是,那顆牙拔出了陳法對水良的怕,出自內心也止於內心,絕不表面妥協,同時拔去了所有人對“本事”的頂禮膜拜,拔起了一堆水良底下的小泡泡。

  而陳法只能拿著那碗雞蛋湯給李老師說:“食堂裡有人偷懶,裡面有爛黃瓜。”所有人都知道,哦,一片爛黃瓜呀。

  “我也讓水曼來了。”陳大拿說。

  “哦,那行!”陳法笑了。

  某年某月某一天,午飯時刻。陳法欺負了一個小女生。原因是這個小女生竟公開搶先他排在第一,這簡直不可思議。水良再厲害,他陳法也只在心裡服氣,他再遷就王英,也是遵循父命,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陳大拿把一孩子從他的流浪老子那,撿到他家來,成了他弟弟。

  所以陳法是憤怒了,他假裝笑眯眯地走過去:“這位同學,你站錯隊了吧?”

  那小女生怯生生地說:“沒有,我是要買煎魚吃,我一直喜歡吃魚。”

  陳法才沒心情管她愛吃什麼,說:“您排隊了嗎?”

  “這裡空出一大截,我以為是為照顧新生專門留的。”

  “哦,你還真無辜。”

  “的確嘛,你為什麼不往前站站,故意空出五六個人的位置來幹嗎?”

  “噢,我樂意。”陳法一向這樣,他無論排什麼隊都這樣,誰讓他是“老大”呢?他就是要試試看誰不服他。他繼續微笑著,把小女生剛打好的魚搶過來,倒在地上。王英就站在陳法後面,他忍不住說:“陳法,太過分了吧?”陳法瞪了他一眼,又輕蔑地看著小女生。

  “你,真不講理!”那小女生委屈地看著陳法,嗑著淚,就是不哭出來。

  陳法笑笑,“你哭呀,哭………”王英說:“陳法,你幹嗎欺負一個小女生,人家還是新生呢?剛入學就出現這種事,絕對會留下陰影的。”陳法又瞪了王英一眼:“閉嘴!我就是要看她哭,哭吧,喂,哭……”

  小女生圓睜了大眼,狠狠地在陳法腳上踩了腳,陳法“哎呀”一聲跳了起來,隨即滑倒了,正摔在剛打翻的魚上,一個大馬趴。飯堂突然安靜了。陳法突然回憶起幼兒園裡被當眾拔牙的情景,竟如此相似。他感到熟悉又陌生,心臟隨之小跳起來。飯堂裡仍然安靜,沒有人覺得滑稽,或是覺得滑稽卻不敢笑出聲來。一串笑聲傳來,那個小女生笑了,“哈,哈,哈……”

  陳法也許就在那個瞬間愛上小女生的,嗑著淚的真實的笑,“哈,哈,哈……”,小酒窩震顫著,彷彿兩滴水在荷葉上跳動。陳法是真的被吸引了,他覺得自己像青蛙王子,發現了可以棲息的新荷。王英沒說話,只是在拉陳法時深深地看了小女生一眼。




  王玉:浪漫(4)

  可此後幾天裡,陳法沒見過小女生。直到有一天,水良領著小女生過來,說:“看,我妹妹水曼。”王英第一次仔細看水曼,覺得她像極了湖鄉的湖水,他似乎早見過她。她的身上似乎有片水作的光華,會動,流動起來讓你和血液也跟著跳動了,他覺得自己像只小鳥停在了水曼的肩頭。

  從那天開始,陳法和王英都覺得自己變成鐵桿泡泡貼上了這對兄妹。

  “爸,請她也沒用,她不會嫁給我。她喜歡王英。”陳法低了頭。

  後來陳法問過,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呢?水曼笑笑,因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大概每個人的骨子裡都願做別人永遠追逐不到的天風。陳法,你會永遠喜歡我,這我小時候就知道了。我對你太放心了,你永遠都不會忘了我,永遠在我身邊像水良一樣保護我。而王英不會,他有自己的現實,不會被我牽絆。我錯過他,他會將我完全忘記,誰不願在更多的樹蔭下乘涼,那麼清爽。

  陳法說:“你也要留一點影子的樹蔭。”

  天晴的時候,陽光照在金黃的樹枝上,反射開來,那種溫暖是影子永遠不知道的,王英在偶然間知道他把溫暖獨佔了。

  “那不一定,”陳大拿說,“王英要走了,去送送他。”辦公室裡,有個叫陳法的孩子用一種不知喜憂的表情看著陳大拿。

  幾天後,陳法去火車站送王英。王英說:“我把你當親兄弟,真的。”王英抱抱陳法,他記得離開父親的第一個生日,是陳法陪自己度過的,在校園裡少爺般的行走也是陳法給他的。陳伯伯的關心,父親一般的愛,也是陳法分出來的。瞧,現實中,他的確實欠陳法。

  陳法沉著臉:“你愛水曼嗎?”

  “愛吧。”王英把“吧”字輕輕地吐出來。陳法享受著這個“吧”字,品味出自己的希望,最後發現那是絕望。王英的一個“吧”字竟抵得過無數次“我愛你”。這個“吧”字被王英玩弄的模楞兩可,擊打著他的心。對你愛的人永遠不要說“也許吧”。永遠不要說“可能吧”。這多折磨人,然而王英在這時候多半說:“愛即折磨”。

  陳法的表情鬆開了,愛情是兩個人的事,還有版權,水曼的版權屬於王英,自己不能剽竊更不能盜版。可陳大拿多半認為,盜版這事在中國多半可行。

  王英走了,帶著他那個令人回味的“吧”,陳法為這個“吧”遠遠地看著水曼。水曼漂亮的大眼睛果然像湖水一樣,陳法發現自己的審美觀越來越像王英了。他自語道:“我們是兄弟吧?”

  五年了,王英沒有回來,拒絕像冬眠一般壓在陳法的頭腦裡,不時地甦醒在水曼的口中。

  陳法說:“嫁給我吧?”水曼說:“不。”

  很多人勸她“陳法不好嗎?陳法多好,對你也好。”水曼想,陳法好嗎?陳法好呀,從她很小就好,那個小時候,在她跌倒時拉起她的手,問她,你沒摔疼吧?揉揉的陳法;被人欺負,那個舉著拳頭,亮“本事”給她出氣的陳法,那個挎著水曼的胳膊大聲地警告所有男孩子水曼是他的公主的陳法……

  秋天,大片大片樹葉落下,曾經的樹蔭全部泛黃折了舊。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午飯過後。水曼開啟信箱,照舊收到了無數求婚者的信件。她全部開啟,沒有一箇中意的,她拿起信件想全部扔掉,卻突然看到其中有一張信紙的彩色背面印著一行小字:“去愛吧,如同沒有受過傷害一樣。”

  她定住了,拿起那張信紙,上面有個叫謝實的人對她發出愛的邀請--如果你同意,明天來我的城市吧。她盯著謝實的照片沉默良久。

  第二天,水曼坐上去外地的列車,她以為自己會哭,可是沒有。她在思考和謝實未來的生活,卻記不起謝實的模樣,那張照片什麼樣來?她懷疑自己是太想見到謝實了,所以想不起。就在這懷疑中,腦中顯現出王英親吻她的模樣,吻在落下的一刻又變成了陳法王子式的笑容……火車開動了。




  王玉:浪漫(5)

  此時,王工業在某個地方想起了下屬陳大拿。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