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媽，你今晚……回來嗎？”
“寶貝，媽媽今晚回不去，你和姥姥湊合著吃，不用等我了。”
“行吧……但是……”電話那頭已經掛了，我那句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活生生吞了下去。
“小雪，你媽今晚回來嗎？”聽到姥姥的聲音，我掩起了失落，轉身笑著回答：“姥姥，媽媽她又加班，說不用等她了。”“小雪，你也知道，你媽工作忙……”又是這句話，上回我生日時，也是這樣說的。忽然發現，窗戶一直開著，冷風吹進來還是硬邦邦的，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和姥姥說了我要點的外賣後，便轉身回到了我的房間。
床頭櫃上，有一張我六歲的生日照片，媽媽抱著我坐在蛋糕前，我兩手攏在嘴邊，腮幫子鼓得老高，正在吹蠟燭，姥姥在一旁看著我倆……我把照片拿起來，摸了摸，又輕輕放下。燈光下，照片泛出的黃色，彷彿金子一般。忽然發現，姥姥的笑非常好看、非常甜。
拿起一本書消遣了十幾分鍾後，我沒有等到送外賣的電話，也沒有聽到姥姥喊我吃飯，卻聽見廚房裡傳來了一陣陣的聲響。我有些疑惑，走出房間，一眼就發現廚房裡煙氣繚繞，中間有個人正在忙碌著。走近一看，姥姥的臉弄得像只小花貓似的，整個人像個陀螺一樣，在廚房裡旋轉。我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隨即趕緊喊道：“姥姥，您不能聞油煙的味道，忙這些幹什麼？還有，我的外賣呢？”
“今天是你的生日，姥姥沒點外賣，親自給你做了點你愛吃的。”姥姥抹了一把額頭又說，“已經出鍋兩盤了，你先吃吧。”說著，“咳咳咳……”咳了好一陣子。
我一把把姥姥拉出了廚房，趕緊關上了廚房的門，儘量不讓廚房的煙氣跟著我們竄進餐廳。“姥姥，我很感謝您給我做飯，可是……”
“可是什麼？你趕緊吃，拉絲紅薯涼了就不好吃了。”說話間，姥姥一手一盤，從廚房端出兩個盤子，一盤拔絲紅薯，一盤油燜大蝦——都是我的最愛！
“我去取碗筷！”我把姥姥按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然後進廚房簡單收拾了一下，拿了兩套碗筷。
我夾起一隻大蝦，飛快地去了皮，把它塞進了姥姥的嘴裡，然後夾起一塊紅薯，喂進了我的嘴裡，一根晶瑩剔透的水晶線，從盤子飛到了我的嘴裡……
窗外的風依然在颳著，但家裡卻異常溫暖，嘴裡的紅薯更是很甜、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