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慢慢用手“走”回狗窩去——他所謂的家。
時光隨風而逝，轉眼已進入寒冬，寒風像一把把尖刀刺進他的面板，更深深刺進他的心裡，如今的他，面目憔悴，兩眼發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昔日強壯的身體早已弱不禁風，褲腰袋勒得很緊很緊了。
終於這天，他無奈於飢餓難耐，他慢慢地爬出去了，生活的貧困把他重重壓倒了。他爬到馬路上，忽然，一輛馬車疾馳而來……他面目蒼白，像死屍一般。他根本來不及躲閃，馬車就已與他擦肩而過，遠遠地，還能聽到車伕的罵聲：“他媽的找死啊！”……
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孔乙己不由打了個寒顫，猛然回頭，鮮血如流水般流淌下，但他並不覺著痛，只是心裡有些淒涼罷了。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地方。原來那兒有一碗狗食。頓時，他來了精神，他兩眼發光，不顧一切地用僅有的力氣向他的“美味佳餚”爬去，旁邊那隻齔牙咧嘴的狗他似乎不曾看見。
三步，二步，一步……他使出吃奶的勁兒像餓狼一樣撲到上面，不顧一切地狼吞虎嚥地吃著。
狗也不是好惹的，它看到這不速之客來搶自己的飯碗，便猛撲上去對他又撕又咬，不一會兒工夫，背上就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血白的雪，紅得刺眼，但孔乙己只顧拼命保手中的碗。
這會兒，狗的喊叫聲引來了主人，主人一見這情形，就上前一把奪來碗，把剩餘的飯食往他頭上潑“叫你吃？”孔乙己卻並不在意，他只是一個勁兒地舔著地上的狗食，主人一見便來勁兒了，吩咐來人拿棍子來把孔乙己往死裡打，孔乙己依舊拼命地舔著狗食，終於他經受不住了，含著狗食重重倒下了，雪地把他映得格外顯眼……
又下了一場雪，把他埋沒了，不知為什麼，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惟一留下的是旁人對他的嘲笑。
做人，難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