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人(孔乙己續寫)1200字作文

  (寫在前面的話:萍水相逢即是緣,這裡軟依,國中的時候,寫過一篇孔乙己的續寫,想來棄之可惜,便在這裡修改幾下呈上來,冒昧猜測魯迅先生心意,純屬娛樂,博君一笑,僅此而已)
  風含著黃土拍打著厚重的紙窗,木頭敲成的門板脆弱的很,被風戲耍的沒了脾氣,無奈地發出“吱呀吱呀”的呻吟,我裹著半舊的灰白(曾經頂新的時候是黑的,大約時年時貪玩弄髒了,後來就再也不見了黑色。)厚棉襖,靠著碳爐打瞌睡。老闆立在櫃檯前記賬。
  隆冬的天氣,咸亨酒店照理是沒人的,但今天不同,一位短衫的老主顧闖了風進來,後把大門插的死死的,拍了拍身上的布襖走到櫃檯去,要了一碗溫酒幾個小菜。
  小菜是現成的,我端上後就躲到後面溫酒,偶爾還能聽見老闆撥弄算盤的聲音。“孔乙己還欠十九個錢呢。”過冬了,個人一般都還了帳,老闆擦著粉板上的名字,唯有孔乙己這三個大字頑固的很,怎麼都沒請走,我想起他曾經的模樣,咧嘴笑了一聲。
  “嗨,他啊,倒是有命還你喲。”酒溫好了,我端上去,收了錢,又縮回碳爐那邊去,冬日冷得很,老闆也沒心思管我。
  “怎麼個說法?”老闆抬眼,一隻手放在櫃檯上敲打,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免費的故事肯定是要聽的,何況是孔乙己,我強打起精神,直了直腰板。
  “他啊,死了,”那人頓了頓,看我們都沒有好奇的意思,便嘆息一聲,“哎,冬至那天死的,大約吧,他們都那麼說,我沒去看過,據說挺慘的。”
  “他不是,打斷了腿麼?"老闆問道,”餓死的?“
  “不是,這孔乙己,也真是個怪人,你說他讀那些書幹啥?到死半個秀才撈不到,”喝酒的人鼻裡發出輕蔑的“哼”聲,“不長記性,你說這腿都斷了,就安生在家算了,非得拖著兩條廢腿去偷書,還不找個好人家,偏偏找到了劉舉人,那劉舉人可是能惹的?”
  劉舉人,我暗想到,我見過一次,還是因為樓上人手不夠,老闆打發我去端酒,在隔間裡看見他坐在那裡點著大煙,桌上清一色的葷菜,有些都是我沒見過的新樣,那人蠻橫的很,溫了幾次酒都不合他口味,後來還是老闆親自溫了送去。為此沒少扣我工錢。
  “也是嫌命長吧,”喝酒的人吃了兩口小菜,嘴裡不停,"你不曉得,他偷書鐵定是要被發現了的,被劉舉人那穿棕衣的(大概是家僕罷)逮了去,提到門前,有人說去告,劉舉人說不用,找人取了長木板子抽他,據說抽了許久,後來……“
  “後來如何了?”
  “後來被抬到家去就剩半口氣兒了,劉舉人到底是讀書人,這總不能打死了去?被他手摸了的髒書也一併丟給了他,過了好幾天,住他隔壁的趙斗子聞見他家有臭味兒才進去看的,已經死了多時了,當時他手裡還攥著那本書呢,叫什麼哼唧經?“
  “那叫《金剛經》,什麼文化?”
  “嘿嘿,總之他是死了,還不少人去看他,後來,總不能讓他在那裡臭著,一群膽大的就把他就著身底下的破席捲了扔到山坡裡去,還有人在他家找了找,除了一沓書別的啥也沒有,連個像樣的吃飯傢伙都不見,你說他讀那些書幹啥?”
  那人喝了酒,暖了身子,緊緊布襖準備離開,末了看了看粉板上那幾個分明的大字,“老闆,這十九個錢怕是要不找咯。”
  那人走後,老闆嘆息一聲把粉板上“孔乙己”三個大字擦去,用了些力氣。然後轉頭來對我說,“吶,你也聽到了,長大若是你有了出息也開了酒店,別像我一樣,老做虧本生意。”
  老闆的話我沒怎麼聽進去,只是一直看著粉板上一點點被擦去的字,化了白色的粉末消逝在空氣中。我想,大約能證明孔乙己存在過的東西的確是沒有了。
  一九二一年一月
  (軟依敬上)

那樣的人(孔乙己續寫)1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