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艾青青的二十歲生日。自從十五歲以來,她日日期盼着她的二十歲生日,腦中浮現的,卻沒有生日的那些繁瑣程序,只有一介男子的一個輪廓。
艾青青的童年是令大多數孩童所羨慕的。家中雖然不是特別富裕,但作為家中的獨女,思想還算開闊的父母倒也十分疼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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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他深諳官場險惡,想要給她最好的環境和生活,於是不辭而別。心思細膩的她卻察覺異樣,一路追來。
“青青,你二十歲那天,望江樓上,我定回來娶你……”那一天,白蘋州上,這句話,久久迴盪在她耳邊。
一個時辰,艾青青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梳洗打扮過,身處回憶的她竟覺得只是一息之間。
微風吹過,簌簌飄落的桂花打斷了她的回憶,她也不生氣,攥緊了手中的桂枝,疾步向望江樓走去。
她身着豔裝,獨自靠在那根他曾經經常倚着的柱子上,仔細辨認着江面上來來往往的那一艘艘船,心也不斷劇烈跳動着,期盼着他的到來。
她望着灰黑的天空,從柱子邊緩緩滑落,她在心中不斷為他説着理由,眼淚卻抑制不住地往下落,想着那天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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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船身的劇烈抖動打斷了他的回憶,他心中猛地一跳,轉頭看去,不斷下沉的船尾證實了他的猜測,滿眼絕望的他再次望向望江樓,他知道,上面有一位豔裝打扮的女子在望着這裏,在等他回家……
木船徹底沉入了水底……
幾天後,江子若死訊傳來,望江樓上也多了位痴望江面的女子,一望便是幾天幾夜,不眠不休……
注:本文改編自唐代詩人温庭筠《望江南》
清晨的初陽灑向大地,如剛出世的嬰兒一般,充滿着希望,俯視着大地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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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説艾青青的童年,當然少不了他。他姓江,名子若,她喚作他子若。在回憶裏,他是她的影,而她也是他的影,彼此相依,形影不離,青梅竹馬,一段佳話。
人不像無情的物件,人終究是會長大的。艾家和江家早已結為世家,她和他也早已定了婚約,當門户對,情投意合,從童年到少年,從懵懂無知到彼此相愛,家門口的桂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他和她,依舊在一起,追逐打鬧,幸福快樂。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那一年,她十五歲,他十六歲,才華橫溢的他決定離開家門去官場歷練。
他站在船頭,望着還未梳洗卻匆匆跑來的她,毅然背過身去,隨水流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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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屋子,輕輕撫摸着問前的那棵已滿眼金黃的桂樹,折下一枝,捏在手中,微微一笑,他的話好像是在昨日説的一般,立刻便在她腦中浮現,“青青,這棵桂樹見證了我們,不如讓它作為我們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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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現實便是這樣,希望越大,失望也便越大。她的二十歲生日過去了一大半,太陽依依不捨落了下去,江水悠悠地不斷東流,而他,卻沒想約定中的到來,娶她回家。
“青青,你二十歲那天,望江樓上,我定回來娶你……”
艾青青二十歲生日那天,已經身為狀元的江子若站在船頭,凝望着遠處望江樓的方向,想念着她的一顰一笑。
“青青,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一定……”
那天以後,艾家門口的那棵桂樹下,滿地金黃,而樹上卻再無桂花。
(全文完)
國三: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