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塊和氏璧作文

在中原的森達鎮上新建了一座非常精緻的小樓,它的主人白竟寬是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20年前,他來到這裡時,人們以為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退休幹部,只是靠著每月為數不多的退休金度日。誰知忽然有一天,這個不起眼的老頭兒拿出十幾萬塊錢,蓋了這座樓,而且變戲法似的弄出許多古董來,一夜之間成了出名的收藏家。白先生家也就門庭若市,一下子熱鬧起來。在來訪的客人中,大部分和白先生很是談得來,但也有他不喜歡的,比如剛才來的那位公安局的黃科長。他張口安全,閉口防護,說得白先生心裡煩透了。

第二塊和氏璧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位不受歡迎的客人,白先生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朦朧間,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寶貝,連忙站起身來,把窗簾拉上,又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相當陳舊的皮箱。他十分警惕地四下看看,這才小心翼翼地把箱子開啟。箱子裡有個布包。白先生捧起它時,雙手票住有些顫抖。他想起了當年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只要你開啟這個布包,災難也就來臨!"

50多年前,白先生正是二十出頭的青年,他和自己的夥伴高亞和去東北做文物生意。那時偽滿政權垮臺不久,溥儀逃跑時丟下了大批珍貴的文物,被亂兵哄搶一空。這些大兵不懂得寶貝的價值,有人出錢馬上就賣。白先生和高亞和就是抓住這個機遇,冒著兵荒馬亂的危險來闖山海關。他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十來件宋元時的字畫。可是當他們看到一件絕世之寶時,他倆的財力全都不足了。那是一個架著木拐的傷兵,用一塊說不出顏色的破布包著一塊玉璧。玉璧潔白無瑕,光潤滑膩,叫人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久負盛名的和氏璧。高亞和把嘴湊到白先生的耳邊,小聲說道:"這可是件寶貝呀……"白先生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聲張。也許是那個傷兵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玉璧的價值,或者是他多少懂得一些,他報出的價格,竟是白先生和高亞和兩人的全部錢財才夠數。

說實在的,傷兵要的價錢,決到不了玉璧所具價值的萬分之一。所以他倆商量了良久,還是決定買了下來。買下這寶貝後,他們連住店和坐車的錢全沒有了,就順著鐵往回走。他倆約定,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已被他們命名為第二塊和氏璧的寶貝永遠是屬於他們兩人的。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還沒進山海關,高亞和就病倒了。沒有錢請醫生,白先生只有瞅著他乾著急。三天之後,高亞和連水都喝不進去了。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白竟寬丟下高亞和走了,當然,和氏璧也就歸他所有了。

經過幾十年的風風雨,白竟寬丟失了不少文物,可這第二塊和氏璧卻依然保留在身邊。他一直沒有開啟布包看看這件寶貝,因為在他離開高亞和的一剎那,他彷彿聽見一個聲音:"只要你開啟它,災難也就來臨1"

如今事情過去50多年了,白竟寬想現在看看寶貝沒有問題了。於是他開啟布包,啊,它依然那麼潔白,那麼潤澤,那麼誘人。白先生輕輕地撫摸著它,不由得潸然淚下。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電鈴聲,白先生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心驚膽戰地來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一看,是一個年輕人,看不出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他暗暗笑自己有些神經過敏,順手打開了屋門。

年輕人進門後微微一笑:"我是奉了家父的命令來拜訪老先生的。"白先生一下子緊張起來:"令尊是……"來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從牙縫裡擠出冷冰冰的三個字?quot;高亞和"。

白先生手裡正端著茶杯,聽到"高亞和",不由得一抖,水灑在了茶几上。年輕人一字一句地說:"我叫高克思,叫您伯父更恰當一些吧,伯父,咱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您一定認為家父在50年前進地獄了吧?您沒想到,他也沒有想到,您拋他而去以後,來了一支劫富濟貧的隊伍,送他到一個鎮上,治好了他的病。後來他隨著那支隊伍到了東南亞的一個國家。他現在很富有了,依然做著文物生意。"白先生聽到這兒全明白了,知道那句話應驗了,布包一開啟,災難也就臨頭了。

白先生冷靜了一下部:"你打算怎麼辦呢?"高克思很客氣地說?quot;伯父應該明白,家父叫我來,一來是向您老問安。二來就是為了那第二塊和氏璧了。"白先生倒吸了一口涼氣,沒說什麼。高克思又說:"寶貝是你們兩人共有的,已經在您這兒收藏了這麼多年了,也該讓家父玩幾年了吧?當然家父考慮您老這幾年操了不少心,所以有一點點小意思。"說著把一沓美元放在了茶几上後就起身告辭了。

這回白先生可真傻眼了,他看到高克思留下的美地,覺得就像是炸彈一樣可怕。這時他看到了剛才那位不受歡迎的客人留下來的名片,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把它抓在手裡。他用顫抖的手給公安局的黃科長撥了電話,幾乎是懇求地說:"請您無論如何來一趟好嗎?"

黃科長很快就出現在他的面前。白先生好不容易把事情的經過結結巴巴地說了一遍,黃科長提出要看看那惹是生非的第二塊和氏璧。白先生二話沒說就給黃科長拿了出來。黃科長小心翼翼地拿在手裡,看了又看,說:"真是價值連城呀!玉有五德:潤、澤、潔、堅、膩,也就是後來人們引申為做人的準則--仁、義、理、知、信,它無一不在,再加上工藝的精美和歷史的悠久,所以其價值遠遠地超過了它本身的價值。"

  這幾句話讓白先生吃了驚,可眼下他無心和黃科長講論玉的問題,他問:"怎麼對付這個高克思呢?"黃科長略作沉吟說:"這第二塊和氏璧雖然儲存在您的手裡,但無疑屬於國寶。作為一個公安人員來說,我有責任讓它不流失海外。但高克思身份特殊,我們倒要認真對待,不能失禮。要讓他既得不到他所要得得到的東西,又讓他高高興興地離開。""那可能嗎?"白先生簡直不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好事。黃科長說:"讓我們試試看吧。"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來了,白先生伸手要接,但馬上又縮了回來。黃科長很自信地說:"很可能是高克思打來的,別慌,他說什麼您都要答應。"白先生這才拿起話筒來,果然是高克思打來的,他依然很有禮貌地說:"伯父,這件事我想還是我們自己解決,最好不要驚動官方,免得家父手下有些人的脾氣不好,他們黑一個人,可是不費什麼事啊。您看,我後天上午10點到您那兒去怎麼樣啊?"儘管有黃科長在旁邊,白先生仍然有些發虛,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黃科長對他的這一表現很滿意。因為這樣更讓高克思相信。

叫人揪心的時刻終於來了,白先生一起床就抱著那個布包。連早點也沒有吃。到了9點20分,忽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怎麼那個黃科長剛走,高克思就來了?我只憑著一張名片就相信他是公安局的,他會不會和高克思是一夥的,商量好了來騙我的?"他想到這兒,一刻也坐不住了,把布包塞在床下。他要到公安局去。

不料他剛一開門就愣住了,黃科長正站在他的面前,笑吟吟地看著他:"白老先生,我還算準時吧:""是,對……沒錯。"白先生沒有別的選擇了,只好把黃科長讓進屋裡。黃科長坐下之後,開門見山地說:"請您把第二塊和氏璧交給我。"白先生腦子裡一片空白,順從地從床底下拿出了那個布包。

黃科長慢騰騰地找開布包,拿出玉璧仔仔細細地觀賞起來。急得白先生直咧嘴:"我的科長啊,呆會兒高克思……不,那個高克思就要來了!"黃科長好像剛想起還有這麼回事,把玉璧重新包好說:"您放心吧,我就這麼抱著它,看誰能搶走!"白先生差點兒氣哭了,心說就這高招呀,我放什麼心呀?這時,黃科長的手機響了,他放下布包拿起手機來說道:"喂,是我。什麼……好,我馬上去!"他放下手機,對白先生說:"我得出去一下。"白先生說:"現在什麼時候了,高克思可是說來就來呀!""您放心,我馬上就回來。"說完就推門走了。

他一走,白先生可著急了,他瞅著牆上的掛鐘一分一秒地走著,心裡就像著了火一樣。就在9點55分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白先生樂了,他想黃科長終於比高克思先來了。他立刻去開門,門一開啟,他幾乎驚叫起來。來人不是黃科長,卻是高克思。高克思笑眯眯地:"伯父,我還算準時吧?他直接走進了屋裡。白先生趕緊搶在他的前邊,把玉璧抱在懷裡。高克思皮笑肉不笑地說:"伯父,這個玩意兒,今天我一定要帶走!"高克思伸手奪過布包,開啟看了看,又重新包好。白先生要來奪,被高克思推倒在沙發上。高克思把布包收起來,又拿出一支精巧的注射器說:"放心吧,我不會傷害您的性命,只是讓您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您醒來的時候,我的飛機已經起飛多時了。"說完抓住白先生的胳臂,硬是打了一針。白先生倒在沙發上失去了知覺。

等白先生醒來時,黃科長已經坐在旁邊等候好一會兒。他一下子蹦了起來,很著急地說:"我的科長呀,和氏璧叫人家拿走了!"黃科長不緊不慢地說:"他要是不拿走,不是白來一趟嗎?quot;"那我請您來幹什麼?"白先生一激動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黃科長從身邊拿起一個皮包,輕輕拉開,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把蓋開啟,對白先生說:"您看這是什麼?"白先生驚叫起來:"我的和氏璧!"他把頭轉向黃科長:"你們把高克思抓起來了?"黃科長點點說:"他是外國遊客,沒有特殊的原因是不能隨便拘留的。但他對您注射麻醉劑,那就屬犯法了,因此只好讓法律來處置他了。"白先生如釋重負:"好險呀,如他不觸犯法律,那塊玉璧不是被他搶走了?"

黃科長這才說道:"放心,我上次來時不是看了看和氏璧嗎?回去以後就請工藝美術廠的師傅照樣做了一塊。剛才我來是把真的和假的換了一下。所以他剛才拿走的是塊假的而這塊是真的。不過,我也是鑽了空子,要是您那位老夥計來,我也就不敢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