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朗誦比賽結束之後作文

比賽開始前,激昂的演出氛圍中,我突然就緊張了,坐在禮堂的一端,擔心起另一端快要上臺的七個孩子。坐立不安,起身繞了一大圈,遠遠就看到穿著黑色短外套的璽君,想起她燦爛的笑容、明朗的聲音,不覺放慢了腳步。

寫在朗誦比賽結束之後作文

同他們一一擊掌,彷彿不是我在給他們支援,而是他們給我心安。程暢和璽君一如既往地活潑,程暢的手上都是字,還貼了一行紙,揚起手舉到我面前,“我想盡各種辦法,怎麼偷偷看提詞。”

我笑著輕打了一下她的手,“你還是想著背熟吧。”

麗紅和薛非湊上前來,認認真真聽我最後、最後的叮囑。

坐在走廊邊上的文傑自有多次登臺演出經驗的淡定,銳熹呢,看上去還是那麼悠哉。

回到位置上坐下,待到六號上臺的時候,我又坐不住了,走向了控制室。半途遇到守在3班身邊的翁老師,她說起最後的排練,說起銳熹的嗓子啞了,說起要去提醒一下,話筒拿近一點。她奔向選手區,我往控制室走去。

12班的小孩子負責操控PPT的孩子是個高高瘦瘦、做事情很清楚的孩子。

“音量80%。”我說。

他翻開本子,指著上面的數字,“改了,改成60%,80%有點吵。”

我說,“好。”

走出去,等待著六號表演的結束。

臺上謝幕的時候,我又進了控制室,“等他們站定了再播。”

“好。”他應道。

我又踱出了另一側。

主持人開始報幕。

又踱回去,站在旁邊。

“站定了再播。”

“嗯,好的。”他還是很有耐心。

開始入場,站定。

他問:“現在可以嗎?”

“可以。”我應道,還好還記得說一句“謝謝”。但是如今想起來,仍然覺得很是抱歉。要是我,就會想,這老師,麻麻煩煩。原來,有的時候麻麻煩煩的人,可能會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善意的生髮,有的時候就在一個感同身受,在於你曾經被包容過。

站在臺邊看著七個孩子的演出,為每一個可能卡殼的點緊張,為銳熹啞了的嗓子而揪心,為他們用聲音所傳達出來的情感而感動。霎時,過去一段時間的故事如電影倒放,樁樁件件,歷歷在目。

猶記得在書吧選拔選手的時候,烏泱泱的一群人。如今想起,倒是起了在班級辦朗誦會的心思,只是不知此時大概都已熟睡的那群活潑潑的小孩子們是怎麼想的。朗誦是用有聲的語言表達、傳遞某種情感,這份情感早已不是原作者的,而是朗誦者投諸自己的感情和經驗呈現出來的情感。隨後,又會喚醒聽眾的經驗,觸發那又是獨一份的情感。最初選稿,就是一下子被《走向紀念碑》打動。每每音樂響起,朗誦的聲音匯聚,深切的情便會沿著充盈的細節緩緩流淌出來,開啟記憶的閘門,喚醒我曾經讀過的那一段段沉重而又應當被紀念的歷史。我喜歡我們呈現的這個作品,就是因為情在其中。

至於誰來讀的問題,不獨聲音好聽的人可以讀,每個有意願通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人都可以讀,每個人也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文字;也不獨有朗誦經驗的人可以讀,不然,誰是第一隻螃蟹呢?

麗紅的故事便是最好的註腳。她是當初選拔出來的選手中最沒有朗讀經驗的,沒有一絲一毫朗讀腔調,也不懂得如何投入感情。恰逢腳傷,我無暇顧及排練,隔了幾日再聽,心上像是開了一朵花,只覺煥然一新。我以為是另外幾個參加過比賽的孩子指導的,結果都說沒有。我也沒問,但猜著她定是對著視訊一遍遍地揣摩、練習過的。對於情感表達分寸的把握,同視訊中的表演者如出一轍。這幾日總是想起這件事,想起麗紅從始至終的認真。每一份最初的喜歡最終會變成熱愛,都是因為超乎尋常的專注與努力。投入的精力、感情越多,愛便也會多一分。

璽君明媚,豐源呆萌,麗紅鮮活;程暢天馬行空,文傑一本正經,銳熹閒閒散散。錯落有致,畫面很是美好,這個時候,清醒的薛非就會走過來,溫聲提醒還要排一下哪個動作,過一下什麼臺詞。她一貫,性情溫和,考慮周全。從排練日程安排到背誦臺詞再到走位的設計,她定沒少費心。這些我都早料到,所以當初才會凡事都囑咐她。沒想到的是,平日裡說話小小聲的人,朗誦起來,竟是那樣投入,情感的表達那樣充沛而又不過分。

努力往前走的路上,自然也會有許多障礙。而且,有的時候還是隊友製造的。比如,我。選稿之後,稿子沒有核對好,前面兩次跟著排練也沒有發現問題。待到比賽前三天,才發現有三個小節同前面的小節重複了。臨時換了這三個節,於豐源、璽君、程暢而言,是很大的麻煩。還好,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其中心理上的波折也不是一言兩語能道盡的,只有親歷者才知其中冷暖。但是,痛苦、焦灼的那些瞬間,也往往隱藏著成長的可能。放眼望去,細數那些多少次以為過不去的坎,不也全都邁過去了。

文傑不怎麼在人多的時候說話,但是,他就是我們的定海神針!他一開口,我就覺得,穩了。銳熹呢,大抵可說是金庸先生筆下的掃地僧。前幾日,在教室裡排練完,我們圍站在一起說需要注意的事情,他悄無聲息地不知什麼時候就坐下去了,然後悠哉悠哉地啃麵包,似聽未聽。催他也沒用,絲毫不會加快他的任何一個動作,加劇任何一個表情。雖是這般看似閒散,朗誦起來,便閃閃發光。

演出結束,從中間的臺階往上走,遇上沈老師拍完視訊從中間的位置退了出來。

“拍好了。”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想起,昨天四班大課間結束,一上來,風扇就呼啦啦地全開,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開風扇,要先把汗擦乾。”對!不然該感冒了!我後知後覺。

以上,多為瑣事,錄於此,紀念我們(更多的是你們)結夥而行的這段時光。很喜歡佳怡今天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讀後感中所寫的幾句話,大概的意思是“意義”二字很“迷”,不好說得清清楚楚,每天都過得充實,人生也就有意義。人生是走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