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識貨的，這邊有好東西要瞧不？”低沉的男中音伴隨著皮鞋的“吧嗒”聲，袋口被拉開了，我一陣眩暈。
“確是個稀罕物，要多少價錢？”“五百！”“三百！”“就五百，少一分都不賣！”面板黝黑的中年男子擺擺手，把袋口收了收，我的視線就只剩一角的天空。腿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我強忍著不出聲。
他們在談論什麼，我現在又在哪裡？
我是一隻小天鵝，剛剛還和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們在天空拼命飛翔。這裡到處都是一片渾濁，空中飄浮著黑色的塵埃，環顧四周，黑色的霧像一張網籠罩著我們，我甚至被那些密密麻麻的煙囪朦朧了雙眼，望不見遠方的路。“啊，好疼啊！”隱約覺得什麼東西擊中了我的翅膀，我拼命往前飛，但是疼痛讓我慢慢失去了力氣。漸漸地、漸漸地，我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啪——”的一聲，我重重地摔在了一片厚厚的枯草地上。“打中了，打中了！”一陣得意的高叫聲傳入耳際，我的意識模糊了……
待我漸漸清醒時，我已經在這如監牢般的袋子裡，彷彿一個犯了重罪的囚徒一般。不，我還很年輕，我還有一大片天空要翱翔。我想，再用力
一點或許就可以飛出去。我使勁往上跳，用嘴巴啄袋子。
“呵，還挺鮮活挺有力氣的，好吧，五百就五百！”袋子被拎起來了，我的空間一下子小了很多，我不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將是什麼。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向我襲來。我拼命掙扎，卻叫不出聲來。我好想飛翔，好想心中的另一片藍天，和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們一起，展翅直射雲霄，在清風中獨享清淨與美好。
我眯起眼睛，在這渾濁的天空裡，我，不能飛翔；我，我真的好累。
“砰！”小汽車後備箱被關上的一剎那，你可曾看見我噙著清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