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我的視線停留在那一悲天憫人的句子上,再移不開眼。
思緒像被打溼的柳絮,一片迷茫,但記憶中那個孤單的身影,卻如此清晰,清晰得讓我不敢相信。
他是誰?
我或許不記得了,亦或許記得很是清晰。
我只知道,我的生命中,他來過,像一個陌生人,慢慢來了又默默去了。
那是一個煙雨濛濛的傍晚,曛黃色的夕陽輕輕淺淺地擱在我身邊的電線杆和倒映的背影上,一陣單調的疾風駛來,我的臉龐絲絲地刮過疼意。
我心叫不好,果然,一陣大雨淅淅瀝瀝地浮現在我的眼簾中。
下雨了。我跑了許久,像個落湯雞似的衝向一家開張的店鋪。
我躲在小店鋪的門外,害怕地縮了縮身子,視線不時地朝店鋪內望去。
只見一個看似慈愛的女人在整理貨架,她一邊走,一邊唸叨著。
不知過了多久,那大雨依舊傾盆,沒有一點停下的念頭。
我失望又害怕地盯著櫥窗內,內心萬分焦急。
“你在躲什麼,不會是什麼小偷吧!快走!”
女人不善地朝著我怒哄道,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乞丐。
我面色通紅,不敢接話,也不敢向雨中踏出一步。
“呵!還賴著不走了!沒有傘事吧,有本事淋雨走呀,還躲著!”
女人凶狠地踢了我一腳。
自尊心迫使我站直身來,我向外踏出的腳步極其緩慢。
雨很大,真的很大。
“不就一個小姑娘躲一下雨嗎!”一把藍色的傘擋在我的頭頂,聲音極其憤怒:“一點道德也沒有!”
女人惱羞成怒地走進店裡,砰的一聲吧門關得很緊。
“小妹妹,你的家在哪裡?這裡呆著也會淋溼,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他的個子不高,大約是十八九歲,那明澈的眼神讓我猶豫不決。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猶豫,面帶笑意地把傘遞給我:“或者你拿著這把傘自己回去吧,我在這裡等著雨停吧。”
我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要是我把傘拿走了,他不就要在這裡等嗎?
“去吧,你父母肯定等著急了。”他笑著推我走向雨幕,“我可是強壯的青年,保護小孩子是我的責任,這麼一點風,可傷不了我。”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不好意思拒絕:“謝謝哥哥,那這把傘?”
“沒事,你拿著吧,也不值幾分錢。”
我看著他孤單的背影,抿了抿脣,心道謝謝,然後走進了雨幕。
後來的後來。
我和那位哥哥再也沒見過面,當然那把傘也沒還給他。
只是,縱然時光飛逝,也帶不走他留給我的記憶,那樣的孤單,又那樣的清晰。
那是初見,也是再見。
國二:徐愉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