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他像榴蓮。只有喜歡他、瞭解他的人才能用心聞到他的“香”。
一條寂靜的小路，一片金燦燦的田地，一個在陽光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他就是我爺爺。家中只有爺爺一人，在逢年過節，我們也偶爾回去住一陣子。孤獨的爺爺每天早早地起床去田裡幹活，他打理著好多畝田地。爸爸經常勸他多休息，他卻不肯。爸爸不再多勸，我也明白，這也是孤獨的他打發日子的一種方式。
每次去爺爺家，爸爸總會帶很多東西。“不是跟你們說過，過來就好，別帶東西，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爺爺總是這麼推卻。等到下次再來的時候那些東西已經腐爛了。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拒絕別人的好意，被他拒絕的人都說他的性格不好。可我覺得，他是不想為了他給我們添麻煩，過慣了勤勞簡樸自己養活自己的生活，怎麼會坐等山珍海味？他現在的日子除了物質條件變好了，其他的一切都和原來一樣。家裡只有兩層樓，兩個房間，一間只有廚房般大小，是他自己住的，還有一間是留給我們的，房間裡的傢俱少的用自己的手指都數得過來，衣櫃和床都還是老款的……我雖然喜歡爺爺樸素的生活，但也希望他能接受我們的好意。
爺爺不善於表達。每次從外婆家回來的時候，外婆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挽留我們，而爺爺只是答應一聲“回去小心”就毫無留戀地轉身回屋了。我知道他其實是捨不得我們走的。
時不時想起住在爺爺家的日子，那時候他總是很開心。尤其是第一天來時聽說要住在他家的時候，他先是答應好，然後便轉過頭去，那時我清晰地看見他嘴角的那條弧度，給那張瘦削的臉上添加了多少光彩。
外表堅硬，內心柔軟，到底是“香”還是“臭”，我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