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變成了他作文800字

嘿!吃烤串嗎?”今天出門買文具,碰到了喬。

這一刻我變成了他作文800字

喬是我的國小同學,他可以算是我們全班人的欺凌物件,這可能是由於他帶著助聽器,可能是因為他說話娘娘腔,也可能是因為他的小眼睛、大鼻孔。

喬總是帶一些繩子,自己在角落中玩耍,班裡的男孩子總用鄙夷的目光看他,甚至有些大聲指著說他不像個男的,他總是低著頭不說話,我有幾次看見他在偷偷抹眼淚,但我什麼也沒有做。

一次課間操,他因為膝蓋磕傷在班裡休息,當我們回來時,一個女生大叫:“我的新買的筆不見了!”不知是為什麼,大家第一時間就圍上喬,七嘴八舌地“審問犯人”。我作為同桌,被擠來擠去,不由得感覺煩悶,就說:“你們也沒有證據,現在是不是喬乾的還不清楚,在那裡吵什麼!再說了,都是同學,不能和平解決嗎?”因為我當時是班中的中隊長,威嚴還是有的,大家的聲音降了下來。“不是我乾的。”他小聲支吾著。不一會兒,上課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課間,他點點我,“幹嘛!”“對……對不起。”他兩隻手緊緊攥著衣襬,隨後猛地抬起頭“謝謝你。”我分明的看見,他的眼中閃著點點的晶瑩淚花。他抽了抽鼻子,轉身走了。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一年生日,我在眾多禮物中,翻到了一個用線織成的小手鍊,我問了我的朋友們,不是她們送的。

大家對喬一直是一個態度,有好幾次我看到在操場上,一群人把喬堵在牆角,把他的褲子扒下來,白皙的面板裸露在外面,他在顫抖。不到十歲的兒童不知道什麼是惡意,但確確實實地將惡意的刺一寸一寸地扎入人心。我還是冷冷地旁觀,私底下竟還和同學一起笑他窩囊!

現在想來,真正窩囊的其實是我們,是旁觀者,也是施暴者。

十一歲的冬天,我在一次作文課中書寫了一篇關於他的作文,很形象,以至於把他洋相不留餘地地展示出來,老師讓我讀了這篇文章,全班人鬨堂大笑,我也很自豪地坐回位置上。下課,他滿臉羞憤地走到我面前,朋友自然的笑他傻、不自知,我也說出了那句讓我後悔至今的話:“你自己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我只是實話實說,你還出名了一次呢!”他漲紅了臉,雙眼積攢的淚花滴在雙頰,雙手握拳,渾身顫抖著朝我大吼:“你知道什麼是尊重嗎!”

“切,開不起玩笑。”朋友拉著我走了。

施暴者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們是朋友,鬧著玩的”是永遠的藉口,淤泥中的荷花不會不染,總會有人逼你接受最大聲人的看法,時間無法倒流,我也永遠無法正視喬。

熱乎的烤串飄著香氣,喬現在很好,他有了新的生活。這一刻,我變成了他,低著頭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