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黑壓壓地覆蓋了大地，天空瞬間灰暗下來。鬧鐘機械地一步步走著，牆上的鐘擺似乎隨時都會“嘎吱”一聲罷工。
我僵硬地如同木頭人一樣杵在桌前，聽著媽媽手機裡一句句冰冷的話語，不堪重負的心再次被寒冰凍住，涼徹心扉。“她最近很不在狀態，字跡潦草，考試成績一跌再跌，一點兒沒有起到表率作用，也不積極管理班級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期末考試也成問題！”媽媽輕輕掛了電話，平靜地抬起頭望著我。我眼眶紅了，乾澀的嘴脣動了動卻擠不出一個字，我頹喪地靠在牆邊，許久無言。
媽媽卻仿若沒事，轉身進了廚房。不多時又慢慢走出，手中端著兩杯濃黑的美式咖啡，夾雜著苦澀的醇濃香氣瀰漫開來，我吸了吸鼻子，媽媽又是輕輕地開口：“知道媽媽為什麼鍾愛咖啡嗎？”媽媽變戲法似的摸出一把咖啡豆，湊近聞了聞，徐徐說道：“這咖啡豆雖小，卻有著驚人的力量。它不像蘿蔔，一煮就爛了，而是經受各種煎熬苦難，卻默默無言，在一點一點的磨礪中，貢獻出了自己一切的價值，將最精華的部分散發出來，最終成為這一小杯醇香的咖啡。”我停止了抽泣，聚精會神地聽著，“你說，在這磨礪的過程中，它有絲毫怨言嗎？它又可曾放棄過？也正因如此，我對咖啡總有種無法表達的感情。”媽媽用一雙深邃的眼睛望著我，像碧綠的深潭，又似熠熠發光的星辰，在這陰暗的日子裡，閃爍著，照亮了我佈滿灰塵的心靈。真情的溪流，流淌在我心間……
我怔了怔，伸出手捧起杯子，一仰而盡，苦澀溢滿口腔。在這苦澀的咖啡中我卻清楚地知道，什麼都不用說了。一杯苦咖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