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舞臺作文

人群還在喧鬧著,時不時發出刺耳的聲音。我只是靜靜的退到一邊坐了下來,櫃子裡躺著一本書,我歡喜地把手貼了上去,冰涼的,於是我拿出了一盞燈。

這就是我的舞臺作文

我想:有一本書,一盞燈,一個坐下的地方就足夠了。

燈光很清晰地打在書面上,我出神地讀著。聞到了一種書獨有的味道,翻開來,一片的白紙黑字,我輕巧地捧著書,摸到書的一頁頁,莫名的覺得心平靜了下來。

那是一個關於二戰的故事,主人公從小就是個可憐的孩子。“陽光明媚的早晨,當人們突然提起戰爭……”我的目光已經離不開了,黑色的小方塊符文,彷彿有一種魔力,它們可以拼湊成一切,讓我無法自拔。情節在推動著,而我也被推到了其中。

上一秒我還在法國巴黎,一個充滿陽光的午後享受野餐,可下一秒就被推入了顛沛流離的人群當中,所有人都在趕著逃命,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兒。有一位婦女推著嬰兒車壓到了我的腿,我的手臂被某個鋒利的物品一下子劃傷了,人群裡有人在咒罵著,空氣中充滿著泥土,汗味和哭聲。

我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成了書裡的主人公,這種感覺是那麼真實,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設身處地,我又沉思了一會兒,翻倒了下一頁。

好像有人叫了我一聲,是在叫我嗎?我已經聽不清了。

為了反抗納粹,人們開始慢慢在私下發送反德傳單,主人公的家被一個德國上尉徵用了,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主角為了活下去而委屈地與敵人住在同一屋簷下。事情是多麼驚險呀,你拿到了一籃反德傳單,回到家卻被敵人問到了:你手裡拿的是什麼?納粹那副虛偽的嘴臉浮現在我面前,我不由地緊張起來,手握著的書頁開始微微發顫,居高臨下的,無法打敗的納粹,就這樣一個姿態,他們內心一定在怪笑吧,在笑自己的強大,在笑眼前戰俘的弱小,最終發傳單的間諜逃過一劫,可我卻發現心中熊熊燃燒著染著一腔怨恨。

我投入在書的世界裡,站在文字的血肉裡,就像站在一個舞臺上,獨自一個人體會著悲歡離合,一個人演繹著愛恨情仇。

一位極其愛子女的母親,打算帶著兒女越過邊境,哪怕只有那麼一絲生的希望,也絕不坐以待斃,被敵人殺死。

我在心中讚歎那位母親的堅強,很不幸,邊境出現了一連串槍擊,所有打算逃跑的人各奔東西。我望著紙上的字,描述著一位老婦人被擊倒在地,絕望的呼喊著。

我忽然覺得紙白的有些刺眼,黑色的字在燈光的照射下又是那麼突兀。

那位偉大的母親,雖然他極力擋住孩子,可他的女兒還是被射中了,小女孩不知道死亡,只是因為疼痛而哭了起來。我只想像那位母親一樣,抱著那個女孩兒一直跑呀,跑呀,跑出混亂,跑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去,母親撫摸著孩子蒼白的臉,受傷的絲布已經無法堵住血流不止的傷口了,我的內心在無聲的吶喊,誰來?誰來救救這個孩子,我想跳躍,想吼些什麼,想跳進這字裡行間,可這一切又都不是真的。

可是,我似乎摸到了女孩兒因營養不良,瘦小的手慢慢涼了下來。

“寶貝,我和爸爸都愛你永遠愛你,你是我們心中的明星。”母親對著懷中的孩子絕望的說著,溫柔的愛已經淹沒在顫抖的恐懼中麼?——害怕失去自己的心肝,害怕與愛的人分離。

我的視線模糊了,撥出的氣息如同破碎了。內心的哀傷撕裂了,分散到身體各處。

女孩靜靜地躺在媽媽的懷中,一定還是幸福的。我忍著眼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抬起頭來,眼睛看到暗處不自然地眯了起來,還是一個人,一本書,一盞燈。周圍的吵鬧聲在某個時候消失了,現在一片安靜,我從頭到尾只是在認真看書,只是在認真做一件事,投入進去,全身貫注的。

許多人都是這樣吧,專注在自己的事情上不論是什麼事,就彷彿站到了心靈的舞臺上,淋漓盡致,大放光彩,哪怕那裡一個觀眾都沒有。

我是一個普通的國中生,一個逃難的人,一個神祕的間諜,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在文字裡,我可以是任何人,我演繹著書中的一切角色,書還在展開著,這就是我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