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垂柳助我成長作文

那垂柳,不知是何時降臨到湖畔的,我只覺得,一定是幾年前,十幾年前,甚至是幾十年前,至少這十幾年來它一直陪著我成長。

湖畔的垂柳助我成長作文

幼時,學習非常輕鬆,便常到湖邊玩耍,從那時起,垂柳就成了我不可缺少的玩伴。我總是拽著父親溫熱的大手蹦跳到湖邊溼軟的泥地上。湖面像有魔力的鏡子,我們和垂柳成了裡頭的人物,播放著我們自己編排的節目。父親總是伸長他的胳膊,輕輕地折下一條柳枝,環成一個圈,在我的腦袋上比劃比劃,打上一個結,套在我的頭上,再把我的馬尾辮抽出來,壓著柳枝環。我原先可是百般不肯戴的,雖心裡頭喜歡,但嚷著怕柳樹會疼,更怕這麼一條條的折了,柳樹會禿了。但父親用他那溫熱的大手拍拍我的腦袋,笑著說“它很快會長出新芽的”。我抬頭眨巴著眼望父親,他的眸子裡氤氳著如水的溫柔,似乎還有些深邃。

日月昭昭,時間的長河漫淌肆流,舒舒緩緩地將回憶纏了又纏繞了又繞。奇怪的是,湖畔的垂柳還是那麼佇立著,正如父親所說,它並沒有禿頂,它總能冒出點點新綠。垂柳陪著我成長了幾年,學習漸漸緊張起來,與垂柳的約會也從一天一見變成了一週一見甚至更久。

春天已至,可風還是那般刺骨,刺著行人的臉,刺進人們的領口,刺痛人們受傷的心,我站在窗邊,理解不透徹的古詩,解不開的數學習題,記不住的英語單詞在腦海裡如蚊蠅般揮之不去,讓人生厭。瑟瑟冷風吹落兩行熱淚,吹來一聲嘆息,吹得心中的繭殼越裹越嚴實,越密不透風,感覺不到一絲一縷的春意。父親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拉著我浸溼的雙手走出家門,我帶著哭腔訊問:“帶我去哪兒啊?”父親默不作聲,只是溫柔地笑著。

駐足,腳下的泥土依然溼軟著,湖面還是像明鏡那般播放著我們的節目,只是節目裡的女孩已亭亭,臉上的笑意無處尋。父親笑著說:“柳樹折了枝條還會長出新芽的,它在成長,相信也會助你成長的!”眼中的深邃不曾改變。悄無聲息地,心中的繭殼已剝落成,朵朵純美。抬頭,可憐巴巴的柳樹也被殘忍的風剝奪了綠意,沖刷了往日的婀娜多姿,像個佝僂的老人在殘陽裡無聲的嘆息,收斂起年少時的活力。眼前柳樹那不堪的模樣,讓我感到父親的話可笑了。我伸手輕拂樹皮,粗粗糙糙,千瘡百孔之感,這麼顆柳樹似乎也就只剩下這麼一身皮、光撻撻的枝和地下盤纏的老根了,惋惜之情如同入水之墨,無規則地蔓延開來,擴張著,綿纏著,盤旋著,很快感染了整顆心。

兀地,昂首間,一點耀眼的色彩闖入視線,一顆綠芽竟萌生在枯敗的枝條上頭,我伸手將那柳枝拉到眼前,這點新綠似乎與頭頂的殘陽和那枝條不太協調,但它倔強地冒著腦袋,幾瓣比一節小拇指還小的葉包裹著一條毛毛蟲似的芽,那芽是朝著天的,也許它鼓囊囊的肚子裡藏著的不是仙露瓊漿,而是與天比高的夢想。它也許心裡清楚這是個遙不可及甚至痴心妄想的夢想,但它靜靜地臥在枯竭的枝條上,始終望著天,穿著一身鮮亮的綠衣,懷揣著它的心。這麼一小點點的綠在朦朧的光線裡盡情地向上向上再向上,它渺小但全無懼色。

那是撼動心靈的綠,那是無法言喻的綠,那是我一直尋找的綠柳枝上的芽似乎有股神力,扣動我的心絃,婉轉的曲調悠悠不決,敲響我的心鍾,渾厚的鐘聲久久不息。一縷如酒的溫風,醉得湖面泛起暈圈,倒映的人、樹、天軟化了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