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挑山工作文1000字

七月中旬,正值盛夏時節,烈日當空,陽光炙烤著泰山上的石階盤道,也烘烤著一群群登山的遊人們,似乎要將所有人的汗水從他們身體上每一個張開的毛孔中蒸發出來。盤道的一側,夾雜在登山的遊人之間,斷斷續續有三兩人成隊的泰山挑山工,他們頭頂炎炎夏日,低沉著發出喘息的聲響,正向山頂奮力攀爬。

泰山挑山工作文1000字

在泰山,挑山工的身影幾乎隨處可見。他們肩背上壓著一根光溜溜的扁擔,扁擔兩頭的繩子掛著沉甸甸的貨物,或是捆綁在一起重重的幾大箱礦泉水,或是裝的滿滿的兩大籮筐米麵水果蔬菜,或是塞得鼓鼓的幾大編織袋水泥建材。他們一隻胳膊搭在扁擔上,另一隻胳膊保持著身體平衡,隨著腳步一甩一甩。每向上邁一步,全身都極力彎曲,青筋暴起,雙眉緊鎖,膝蓋微微打顫,小腿上的肌肉像樹的根莖一樣條條稜稜地凸起來,其肌理美若刀刻,其飽滿狀如鐵球,使人不禁驚異於他們體內所迸發出的強勁力量。從身後看去,赤裸的脊背在扁擔的重壓之下彎曲如弓,脊柱兩側隆起厚厚的肌腱,脊柱深深向內凹陷,在脊背的中央處形成一道健美的溝壑。深棕的面板在汗水的浸潤下閃露出晶瑩的光亮,在陽光的照射下,顯現出潤澤過一樣的暗紅色,彷彿古銅一般,透著一種飽經風霜充滿力量的剛健,遠遠望去,儼然一副鋼筋鐵骨的大俠氣派,彷彿就是泰山上的脊樑。

挑山工對於泰山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從日常用品到生活物資,小到西瓜、板凳,大到索道驅動輪和水泵都需要挑山工來運輸。

聽一位老挑山工說,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冬天,正值泰山索道建設的關鍵時期,一個直徑長達三米,重達四千多斤的索道驅動輪要從中天門運至南天門。泰山氣流複雜多變,直升機吊運無法實施,而地面運輸也沒有任何機械能夠勝任。面對這樣的情況,正當眾人一籌莫展時,泰山挑山工挺身而出,六十四名挑山工組成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扛起一個由兩根“大順”、兩條“由子”、四條“小順”、三十二根“小由”構成的“井”字型大架從中天門出發,經過無數次輪班、換肩、轉彎、跨過三千多級臺階兒,以驚人的毅力,硬將驅動輪抬上了山頂,為泰山的索道建設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巨大貢獻。

人心齊,泰山移,泰山挑山工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勠力同心,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奇蹟。暑期,正值旅遊旺季,給山頂生活設施供水的一個水泵突然發生故障,需要更換新的水泵裝置,如果不能及時更換,山頂的賓館、飯店甚至消防設施都會出現斷水狀況。水泵機房位於泰山頂上的封閉區,交通工具無法將新水泵直接送達到山頂,緊急情況之下,泰山挑山工立即響應動員,組成一支十人搶險小隊。他們不顧其地形之複雜,道之崎嶇,冒著摔倒受傷的風險,又一次站了出來,硬靠肩扛手抬把新水泵一點點搬上了山頂,為山上的物資供應、正常生活提供了保障。泰山挑山工,用他們的臂膀和肩背,用他們自己的脊樑,撐起了整座泰山。

泰山挑山工大多都是從十八九歲就開始挑貨,如今已接近半百的他們都已在泰山上挑擔攀爬將近三十年,三十年的夙興夜寐,三十年的辛勤勞動,使他們比同齡的普通人顯得更加蒼老。兩鬢已經斑白,皺紋在臉上橫生,扁擔在他們的肩膀上磨出一個個又厚又硬的老繭,“擔子輕的時候一百斤左右,重的時候一百二三十斤,從中天門到山頂一天兩趟,半道的一天四五趟,一趟七八十塊錢,”一位挑山工間歇時和登山遊人爽朗地攀談,“我和泰山有感情,我就願意在泰山上幹活,挑山雖然苦累,但咱不偷不摸,用汗水掙錢,心裡踏實。”他濃眉一抬,咧開嘴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我感嘆挑山工的生活雖然辛苦、清貧,但他們依然那麼健談、那麼樂觀開朗。我想如果沒有挑山工,我們這些登山的遊人還能盡享到登山過程的遊覽便捷嗎?進而還能有領略會當臨絕頂的心情嗎?我注意到,沿階而上的遊人每遇到負重而上的挑山工時都會主動避讓,都會以一種敬佩的眼光投向他們,甚至有的還會給挑山工豎起大拇指,這或許就是挑山工付出辛勤勞動的魅力和價值所在吧!勞動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平凡的崗位同樣可以創造令人尊敬的人生價值。

泰山挑山工,擔起的是貨物,撐起的卻是泰山;挑起的是扁擔,挺起的卻是一個民族的脊樑。他們是泰山真正的保護者、奉獻者,將自己的青春獻給泰山,無限風光留給大眾;他們是真正的勞動者,以堅韌不拔、永不懈怠的精神狀態和一往無前的奮鬥姿態譜寫下最為鏗鏘有力的勞動進行曲,綻放出最為燦爛的勞動榮光。

望向逐漸遠去的泰山挑山工,一種敬重感油然而生。他們的身影逐漸模糊渺小,卻在我的心中顯得愈加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