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達人]十年有七又鳶時(下)1500字作文

秦硯欲反抗,雙手卻沒有一絲力氣。暗罵自己該死,竟在這人面前弱成這副樣子。

[原創達人]十年有七又鳶時(下)1500字

“姜疏讓……”

秦硯咬牙看著面前那人若無其事的囂張氣焰。

“秦將軍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子,是想讓我怎樣?”

“姜疏讓……”他只斷斷續續的呢喃。

“秦硯,喝藥。”

姜疏讓怎會不知,秦硯少將一向心高氣傲,或許也就只有自己能讓他這般順從了。

或許在就被街頭的紈袴子弟玩凌辱得生不如死了吧。

秦硯,你看,我們又遇見了。

已有兩次秦硯離開被姜疏讓制止。

也罷。

秦硯拿起紙筆,揮筆寫了幾字。

竟然有些不捨了麼。

“等我回來。”

姜疏讓,你要等我回來。

他的秦硯說三月為期。

只是下山看看父親而已……

離了紫雲盔的稻草都顯出幾分落寞。

秦硯,待歸。

鋪開的素色絲布上依舊擺著星星決明子,忽明忽暗的燭光撲出影子斑斑。

才寫出十餘個字,握筆的手便無法抑制地顫了起來。

他又怎會不懂那顧姓的將士藏不住的笑意。

線傳給對方,將秦硯丟在路上,回去假傳秦少將陣亡的訊息,又命人放出秦夙行病重的訊息。

他怎麼能沉在重逢的喜悅裡連這麼拙劣的把戲都看不出來。

他怎麼可以。

嘖,也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該誇他忠誠了,竟還敢上來傳秦硯的死訊。

“第二次了,顧之衾。”

“我?”

“這個不屬於你。”姜疏讓用劍挑了挑他身上的盔甲。

他不會讓顧之衾多說一個字。

“秦氏長子秦硯,馬革裹屍,以身報國。”

整間屋子也就暗了下去。

秦硯,我應了你的話,要給你找最好的決明子。

我會找到的,最好的都應該屬於秦硯。

那叢決明子生在雜草間卻又明確地與雜草分隔開來,似是特意排斥著周邊。

男子就這麼看著,直至夕陽把多情的光暈灑在自己身上。

秦硯,我有對你說過愛麼。

秦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麼能讓我們分開。

舊歲沓渺入夢淺。

十年有七又鳶時。

“秦硯?”

“我心悅你已久。”姜疏讓將兩片如雕出的薄脣印上少將額頭,吐出一口氣,垂眸盯著懷裡軟成一灘的少將,“把藥喝了,嗯?”

“姜疏讓,你想怎樣。”

秦硯前額不斷有如豆大般汗珠滾下。

被喚著的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神態。

“我喂就是——如你所願。”

十一年前,若不是隻有八歲的秦硯替他出頭,他一落魄江湖人的私生子怎能活到今天?

秦硯,十一年前,是你周圍之人分開了我們的手。

好在我姜疏讓孑然一身。秦硯,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

秦硯身子已無大礙,區區藥師如何攔得住?而他姜疏讓,又沒有什麼資格去攔?

姜疏讓側著身子聽著他的秦少將的動靜。

放輕了腳步走到姜疏讓床前。

少將半蹲著給捻了捻被子,久久看著那人安靜的側臉。

少將穿上月色下熠熠生輝的紫雲盔。

姜疏讓看著秦硯的身影逐漸消失,起身坐在案邊拿起信紙。

三個月後,他能等來他的秦硯的吧?

自己究竟在不安些什麼。

他等了他十一年了,三個月而已。

三月後的夜裡有一場大,失了月的天顯得格外傷感。雨點如瘋了一般拍打著門前的青石臺階,新生的小苗兒被打得斷在了青苔裡。

伏案的青年筆鋒俊逸,筆尖在被暈黃的宣紙上流轉,勾出幾味藥名。

青年深吸了口氣,放下筆,目光落在一旁的信封上。

秦硯不死,他終為小小副將。

果然,如今來赴約的,不是他的秦硯,而是八歲那年分開他們的顧之衾。

他怎麼可以不阻止他的秦硯下山。

姜疏讓起身,雨還在下,顧之衾的屍身該被沖走了吧。

他是忘了姜藥師的父親是憑武藝走江湖的了?

“你究竟是誰?”一席紫雲盔加身的人蹙緊了眉。

“我是當年被你踩在腳下的姜阿讓啊……”

“嘶——”滾燙的鮮血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落在地上,在水中緩緩暈開。

有風,映得信紙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了

“呼——”又是一陣風,蠟焰跳了跳,滅了。

秦硯,六年了。

這幾年我四處尋覓,竟都不如當年。

戴著斗笠的男子心裡一驚,攀到最高處。

綠色的葉子高傲地伸向空中,清晰的葉脈中彷彿留著綠色的血液。

秦硯,我識你第十七個鳶時。

秦硯,我這就把決明子給你帶去了。

何曾婆娑道情深,

繁華褪盡識草色,

國三:顧三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