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娟秀的眉目間多了幾分憂愁，已經很久沒見到她的笑容了。
外公的老毛病又犯了，母親只得在家、醫院和公司裡來回奔波。昂貴的點滴，工作的壓力以及各種各樣的負擔都扛在了她的肩上。我知道她想說：“我很累。”
傍晚回到家，父親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循著飯菜的香味，我邁進廚房的門，問道：“媽還沒回來？”“沒呢，應該堵在路上了吧。”父親邊回答著，邊嫻熟地將飯菜裝進餐盒，再放進保溫袋，拎著它放在門口：母親回來後，再把它送到醫院。準備著吃晚飯，我卻凝望著餐盒：“要不我去送吧！”“不要，太危險了，女孩子一個人的！”我抿著嘴，有些不甘，想為母親分擔一些，卻失敗了……
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裡塞飯，與父親尷尬地總找不到話講。突然耳邊傳來鑰匙孔轉動的聲音。她進來了，那件白色的襯衫已經因為汗水粘在了她的身體上，她跨進大門，伸出手，一把抓住保溫袋的拎手。“媽，快來……”“我走了！”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聽到的是“咚”一聲關門的巨響，留給我們的只是一個閃現的白色身影，迅疾而又模糊。我轉過身，小聲嘀咕：“好吧，那你慢點……”
還沒來得及和她交談一聲，她就又離開了，這就是母親與我們的交流情況，沒有太多的言語，每天在家不是電話響就是與電腦對視，她行色匆匆的模樣，我腦海中不停地劃過。
我站起身，想為母親去盛好飯，只等她馬上回來就吃。託著碗的時候感到的只是沉重，顫抖著將一勺勺米飯盛入碗中。
她回來了，我把碗端在她的面前。她順勢坐下，“快吃吧！”我把沒捨得吃的雞腿放到她的碗裡，只是她又快速地把它放回了我的盆中。“不要了，我不吃。”一時語塞，我覺得我的臉在發燙，恍惚一時，我望著那個雞腿，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母親的目光中寫著的是愁苦，眉頭緊鎖著，她猛然停下咀嚼，盯著我，急忙地說道：“快，給我去開電腦，你舅舅的帳我還沒做完呢！”我無動於衷，著急地催促聲在耳畔迴盪：“快去！”我沒有思考，快速地對母親說：“別了，你休息休息吧！”
母親突然哽咽住，說不出話，她的目光炯炯，總覺得要湧出淚水。我笑了，她也笑了，這個久違的笑容溢在了她的臉上，嘴角上揚，不覺有些感慨。這個笑湧進我的心中，如蜜糖般滋潤我的心靈。
母親，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