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猛地睜開眼睛，揉了揉額角。
他冷下臉，站起身，看著面前的黑色紗帳，雖然依舊眉頭緊鎖，神色卻柔和了幾分。
裡面是一個兩歲上下的小女孩兒，蜷縮著身子，閉著眼睛。
宿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的眉頭，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來。
又是因為那個人……
宿十指緊攥。
要是大人有什麼事，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自己又能做什麼？
如果……
如果大人沒有遇見過他就好了。
那樣，他們就還能像以前一樣生活在一起。
就這樣一起生活在忘川涯，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蕪垠脾氣躁，總弄壞東西，大人就懲罰他在冰湖裡站一天一夜。
大人也還是那個大人，是個有些呆的女孩，反應總是慢半拍。
宿沉默地站在床前，看著紗帳靜靜地垂下。
一切就都會使最好的模樣。
而現在……
又夢到那時候的事了啊。
他掀開紗帳。
她緊皺著眉，一副不安穩的樣子。
他放下紗帳，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在原地，神色漸漸結成冰。
他到底還要禍害大人多久！
這次大人能不能熬過去都不好說。
然而下一瞬，他的肩膀又塌下來，沉默而頹廢。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人的生命一點點倒退，卻什麼辦法也沒有。
如果……
宿心想。
大人、他、羅衣、茯苓、蕪垠。
茯苓喜歡纏著大人，羅衣就和他鬧。
有時候大人去凡間遊歷，他們爭著要跟去，而勝出的卻總是他。
對自己的人總是無條件包容，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遇見生命的消逝會難過，心腸也軟。
如果沒有遇見那個人就好了。
一年級:俞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