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青少年文學院海選優秀作品:就愛那片白楊樹作文

  本文選自茅盾青少年文學院海選徵文【國中組】
  作者:劉濟源

  不知為什麼,我從小就愛白楊樹。機緣巧合,我會走的第一步路,就是在家鄉老屋前的白楊樹下邁出的。有一年回老家,發現屋前幾棵高高的白楊樹被一幢三層小樓替代了,出來進去,沒有勁兒,似乎丟了什麼東西一樣。
  在我的記憶裡,家鄉的田旁路邊種滿了白楊,而我最愛的是屋後那一大片白楊樹。記得五六歲時,大人在兩棵樹之間繫上繩子,做成鞦韆,讓我坐在上面悠悠地蕩著。我眯著眼,仰望著綠葉間透出的絲絲光芒,偶然發現白楊樹上有大大小小的眼睛,眼睛望著我,我也望著眼睛。它們有的在抬眼望天,像是在尋求著什麼;有的雙眼脈脈含情,似是向同伴訴說心曲;還有的直直地盯著我,似乎想要突破這屏障,與新認識的小夥伴交流一番。我圍著白楊仔細地瞅著,覺得這些眼睛十分有趣。
  我正入神地看著,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奶奶跑過來把我扶起。得知我是在看楊樹眼睛時,她拍著我身上的土,口中還唸唸有詞,說了一大串我聽不懂的佛語,急急忙忙地拉我回去。我本是不小心摔倒,便沒有解釋了。
  後來,到了上國小的年紀,只能寒暑假回老家,那片白楊樹是我必去玩耍的地方。記得一年暑假,晚飯後看到好多小夥伴舉著竹竿,打著手電,鑽進楊樹林裡,打聽後才知道是抓知了鬼去了。奶奶說這個季節知了鬼最多,一晚上可以抓少則三十隻,多則一百多隻,既可以吃又可以賣,所以老人小孩都不放過這個好機會。我好奇地跟去一探究竟,遠遠近近的林子裡閃射著不少光束,上下搜尋著。當看到手中那隻亮褐色、瞪著黑眼珠、舉著六條帶鉤腿的知了鬼時,我被嚇著了。這才覺著四下黑漆漆的,而楊樹上那些有趣的眼睛此時也像知了鬼似的瞪著我,樹上還傳來“沙沙”的響聲,於是手電再也不肯打到樹上,只照著腳下深淺不知的路。至於那盤香噴噴的美食,在爺爺奶奶極力慫恿下,我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只覺著喉嚨發癢,難以下嚥,任他們怎麼勸,也不願再試上一口了。
  如今上了國中,回老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但每次回去,我都要到白楊樹下轉轉。奶奶告訴我,那片白楊樹是三十多年前村裡人種下的,當初的小樹苗,棵棵都長成了參天大樹。我站在高大挺直的白楊樹下,撫摸著粗壯的樹幹,想起那些挽起袖子,飛舞杴鎬的身影,他們曾流過多少汗水,想來只有這片白楊樹知道吧。
  我時常想起,春天白楊樹花開時,掛在樹上像極了毛毛蟲,我們把毛毛蟲放在膽小的孩子手中,嚇得他哇哇直叫;夏天,楊樹葉密密麻麻堆成一片,不留一點兒縫隙,像一把綠油油的涼傘,我們在樹蔭下捉迷藏,看螞蟻,抓螞蚱;秋天,那片白楊樹化成一支支蘸滿金黃油彩的畫筆,盡情地為我們作一幅天然的油彩畫;冬天,站在樹下仰望天空,沒有葉子的白楊樹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逸挺拔。這些白楊樹成長的歲月和我的童年交織在一起,想必這片白楊樹也都記得吧。
  我想,對白楊樹漸生喜愛的絕不止我一人。看先秦時期人們就把楊樹的葉兒說成“其葉牂牂”、“其葉肺肺”。到了楊絮飄飛的時節,有人喜有人惱,可在蘇軾的眼裡滿是詩意“似花還是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現代人左河水一句“直正清白隨召喚,願為柴火敢為樑”說出了對白楊的贊詠。甚至還有歌兒傳唱:“一棵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根兒深,乾兒壯……”
  現在,難看的知了鬼被我譽為老家的“唐僧肉”;當年樹上那些夢幻的眼睛,如今看來不過是癒合的傷痕罷了。屋後那片白楊樹,又高大粗壯了許多。"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它們經風霜,歷雨雪,看似屹立不動,樹根卻暗暗深入地底,忙碌而不停的吸收營養,成長自己,最終成就大樹。這是那片白楊樹在我純潔的靈府留下的一點啟示。

茅盾青少年文學院海選優秀作品:就愛那片白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