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徵文]有一種溫暖來自自身2000字作文

[六月徵文]有一種溫暖來自自身2000字

“接下來我們要宣佈的是第十五屆年度畫獎的總冠軍是青年畫家——李溫暖”臺下掌聲如潮,一個穿著薄荷綠色裙子的女孩,微帶著小麥色的面板,緩緩走上臺來。女孩一雙晶亮的眸子,澄澈地望向臺下。她一隻滿是疤痕的手拿起話筒。“溫暖,我可以這麼叫你嗎,你的手是怎麼了?”女孩低頭看了一眼笑笑說:“這啊,是另外一個故事呢。”

一隻吞噬一切的火舌漸漸從畫室蔓延開來,這條舌頭掃過的地方親吻著畫室的每一張畫紙,像是塗抹了強力藥劑,火勢愈發濃烈,熊熊的火焰肆意地張著它的爪牙橫掃每一處地方,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衝進了這火中,拼命地喊著,將那角落裡的畫一幅一幅搶救過來,火勢持續延伸,當火苗跳到女孩的手掌上時,她吃痛的仍不放下畫,衝出了畫室,疲憊地暈倒在門前的草坪上,手上的鮮血漸漸滴在草地上。“啊——啊!”女孩從夢中驚醒,她摸了摸頭,才發現自己早已是一身冷汗。

“溫暖你怎麼了?”門口傳來一陣焦急的問話。女孩將頭埋在膝蓋裡,帶著哭腔說:“小姨,我怕,我想起了從前。”小姨匆忙抱著女孩,喃喃道:“過去了,過去了,別怕,小姨在,小姨在。”女孩噙著淚,“似乎在對自己說,真的就這麼過去了嗎?”

“喂,你看那個新轉來的學生。”“誰啊?”“噓——就那個李溫暖!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啊?”“有嗎哪裡?”“她,她,她怎麼右手老是帶著黑色手套啊。”“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她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我們去把她拆下好不好。”一個女孩半開玩笑的道。李溫暖安靜地坐在位子上,刷刷地在紙上寫出好看的字跡。兩個身影沒有禮貌地擋在了她的面前,李溫暖迷茫的抬了抬頭,怔怔地看著她們,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這兩個身影,便強行拉起了李溫暖的手,一人按著,一人則拼命地將手套脫掉。李溫暖拼命地掙脫著,可是周圍的人並沒有出手幫忙,像是看鬧劇般的欣賞著此景。“唰啦——”黑色手套被硬拽了下來,像是鐵皮膏藥一般,一道道疤痕密密麻麻地像蚯蚓一樣排在手上,教室裡議論的聲音越來越響。李溫暖,紅著眼眶跑出了教室。

放學後,李溫暖慌亂的跑回那個曾經溫暖的家,望著門前那塊焦黑的土壤,綠油油的草地上,彷彿有一個難看的疤痕。她彷彿還是能看到當初那場熊熊的大火,她竭嘶低裡地大叫,畫室被火紅的火焰束縛,彷彿一個巨大的墓碑,還有白色的雛菊將記憶籠罩。她忍著心口說不出的痛苦,緩緩地走進家中,沉重地推開了那扇畫室的門,忍不住喊了聲:“爸,媽。”裡面沒有溫暖的迴應聲,裡面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有的也只要黑漆漆空洞洞的回憶。她一個人靜靜地躺在佈滿灰塵的畫室裡,似乎一個人孤單地過了幾年,沒有誰在身邊。溫暖一個人在畫室裡睡了很久很久,她在夢裡看見了滿地的鮮血還有散落的畫筆顏料。她拼命地想抓住什麼,側過身卻撲了個空,撐地而起,睡意全無。

醒來後,便又去父母的房間看看。據小姨說,能燒的都燒給爸媽了。爸媽生前又不愛拍照,也沒留下什麼念想。推開門,果然還是失望,什麼都沒有,圍著房間轉了幾圈,尋覓不著什麼溫情。正欲關門離開,卻看到門後的角落裡遺落的一張紙。李溫暖撿起來細看,發覺這是一張她以前作畫時的照片,她一個人在畫室裡,抿著嘴,在橘色暖光中作畫,眉眼淨透著認真。這是何時拍的,自己怎麼不記得了,好奇地將照片翻過去,發現了幾行娟秀的字跡,那熟悉的讓人疼痛的字跡一筆一劃的紮在她的心上:我們家溫暖啊以後是未來的畫家,爸爸媽媽一直都會支援你的。她被擊倒了,幾年來薄弱不堪的防線被攻破,全身上下湧來的痛苦使她無法站立,整個人癱倒了下來,任憑淚水落下,她哭著將後腦勺往牆上撞,咬著嘴脣,漸漸回憶起自己備受煎熬又久久不願遺忘的往事。

原來那場火災後,畫室裡所有的東西都被燒燬了,溫暖她自己也因為手上的疤痕而漸漸消沉,不願拿起畫筆。在沒人的時候她常盯著自己佈滿疤痕的雙手哭泣。溫暖的父母不願她如此消沉,便去為她重新採購畫筆顏料,希望她早日走出來。可天不遂人意,溫暖的父母卻在那天雙雙離開了溫暖。聽後來的公安機關說:“夫妻二人撞上了欄杆,這是超速行駛導致的事故。”聽看見事故的路人說:“車禍發生的時候場面支離破碎,慘不忍睹。”聽醫生說:“送來的這對夫婦來醫院的路上便去了,他們手裡卻緊緊地攥著畫筆,護士怎麼拿也沒拿下來。”

溫暖回憶了很久,直到雙腿傳來陣陣痠痛,嘴脣涔出淡淡的血漬,她才斷下了回憶,扶牆站起,飛奔地跑了出去,她想把一切化為虛影,想把不愉快統統拋棄,想回到那個向上,滿臉笑容的女孩。她跑了很久很久,穿過了好幾個弄口,轉過了好幾個拐角,她跑得精疲力盡,大汗淋漓,跑得似乎把一切都放下了。她忘記了同學肆意的嘲笑,忘記手上醜陋的疤痕,忘記了熊熊的火焰。溫暖她想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她想拿起畫筆,繪下一幅幅彩繪,成為一個畫家,成為父母所驕傲的樣子。

李溫暖回到了小姨家,開啟塵封已久的木箱,熟練地支起畫架,將洗淨的畫筆,和著清新的顏料,慢慢調和到完美,紙張與指尖的溫度彷彿也跟著融合在了一起,手中的畫筆不斷在潔淨的畫紙上塗抹,暈染。良久,才慢慢放下畫筆,嘴角露出一個彎彎的弧度,滿意地看著畫。只見那畫中是一個扎著麻花辮穿著碎花裙子的女孩,在雜亂的畫室裡,專注的勾畫,眼睛裡流露出對未來的無限嚮往,彷彿置身於世外。畫面的最前面是一個古銅色面板,拿著相機正在捕捉繪畫的瞬間的一個慈祥中年男子。男子旁邊站著一個滿臉笑意,繫著藍白相間圍裙的婦女。整幅畫面有著和諧的色調組合,洋溢著濃濃的溫情。

“那方便跟我們透露下嗎?”主持人好奇地追問道。李溫暖嘴角露出一個淺淺地微笑,似乎看到了父母讚揚的神情,說:“這,是一個祕密呢。”爸,媽,你們還好嗎?看見了嗎,我沒有辜負你們,我對得起你們的支援。我會一直畫下去,不會放棄的,我很想你們,很想從前。

又是一個晴朗的午後,在橘色的暖光下,李溫暖拿著調色盤,用畫筆細細地在畫紙上勾勒出淡淡的輪廓,滿眼的專注。圖畫用的是暖色調,取名為溫暖。

高一:蔡曉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