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的飄落是因為風的追隨，還是樹的不挽留？”這個世界有太多別人的慾望，可主宰的只有自己的需求。它大概是累了、倦了，也就落了；但這是個讓人欣慰的方式和結局，它成就了風的張揚、樹的輕盈還有人們的憂鬱，但自己的欣喜卻最終被淡忘了。
當葉靜寂地躺著，守護著身下的土地，有人說它有情，它不置可否，只是沉睡，任北風颳起，被推向另一種生活。當沉重的身軀步入輕盈，它知道無須掙扎，自己也會像一個英雄被祭奠。身體的侵蝕讓它不禁有幾分愁悵，但也無所謂是什麼，因為一切都將結束。
現在，泥土已將它深深包裹，沒有了生的氣息，自然也就沒有了慾望，只有漫長的黑暗和不盡的休眠。它已不知道叫自己什麼，也不知是選擇了墮落還是飛翔，在人們的歌頌和腳下的踩踏下，它開始無所適從了。
新葉長出來了，顫顫地抖在春風裡，美麗得像一隻蝴蝶。它想，她也該是一隻蝴蝶，一隻美麗的蝴蝶；但它只是葉子，藏在無數葉子陰影裡的葉子，平凡得乃至平庸的葉子。這讓它覺得無奈甚至於自卑。在嘆息中漸漸忘記了原本的愜意與瀟灑，但這被稱為是上進青年的典範。
漸漸地，葉子更加茂密了。它也習慣於享受他人底下的陰涼，生活將它磨鍊得更相信現實。眾生本平等，其實蝴蝶和葉子本就沒有多大區別。是安慰也好無奈也罷，在沉默中它迎著風踏著雨，享受著平淡，和大多數的葉子一樣。
秋風又起，滿天的葉子飄落成一隻只蝴蝶，然後在掃街阿婆的打理下掉了色彩，它說這叫返璞歸真，又是一個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