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上沒水，樹人就用水桶到三十多裡路的山下把水一桶一桶地挑上來。山因為水開始滋潤起來，風兒柔柔的，像是少女夢中輕輕的鼻息。樹人累了，就伸開四肢躺在大山的懷胞裡，任風兒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呢喃。風兒用它纖細的手一點一點地撫去他身上的疲勞。
山光禿禿的，不見一根草木。樹人來到山上走了一天，就把荒山承包了下來。
山上沒水，樹人就用水桶到三十多里路的山下把水一桶一桶地挑上來。山因為水開始滋潤起來，風兒柔柔的，像是少女夢中輕輕的鼻息。樹人累了，就伸開四肢躺在大山的懷胞裡，任風兒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呢喃。風兒用它纖細的手一點一點地撫去他身上的疲勞。山上最初長出的是棵灌木。樹人整天守在灌木旁邊，像守著一個剛出世的嬰兒。樹人不斷地為他鬆土，不斷地為他澆水。夏天，脫下衣服為他遮陰；冬天，脫下衣服為他保暖。小灌木在樹人的愛撫下一天一天地長高。
小灌木成了樹人生命的全部。
小灌木每長出一片葉子，樹人都要用手愛憐地去摸摸，在臉上幸福地貼了貼。幾個月下來，小灌木長成了一把綠色的小傘，撐在荒山上。
人們從四面八方朝荒山湧來，樹人被團團地圍著。
“這裡從來都沒長出一棵樹，你真了不起呀！你創造了奇蹟！”
“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我們要向你好好學習，把這周圍的荒山都承包下來。
於是記者扛著照相機從遙遠的城裡來了。記者把樹人和小灌木的照片登在了國家的一家大報上。樹人在報紙上說：“這棵樹只是綠化荒山的開始，今後我要讓綠色覆蓋整個荒山，讓荒山長出參天大樹。那以後，樹人用亂石在山上砌了一間小屋，長期在山上居住起來。樹人從外面運來了大量的樹苗，整日挖坑植樹澆水。成片的幼苗在樹人的精心呵護下一天一天的長了起來，風頭漸漸蓋過了小灌木。小灌木見了樹人說：“現在我們已是一個大家庭了，我們不能各行其是，我們應該坐到一起，好好總結這些年來的得失，揚長避短，早日成材。小灌木的話說到了樹人的心坎上。第二天樹人就把大家招集起來。討論中大家暢所欲言，氣氛熱烈。樹人不停地點頭，不停地把一些好的經驗記錄下來。小灌木見大家只顧自己發言，沒把他放在眼裡，心裡很不是滋味。後來一棵長勢最好的小喬木發言時，終於激怒了他，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幾乎憤怒地說：“三五年想成材，那是大白天說夢話。”
樹人見大家湧躍發言，冷落了小灌木，就說，對了，我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荒山上最先長出的樹木，他和我的照片曾在國家最大的報刊上登載過。
“最先長出來的並不能說最先就能成材，過去已經成為歷史，如果我們老是陶醉在過去那些光榮的歷史裡，我們就不能前進，我們這座荒山就永遠只有小灌木，更何況小灌木永遠只能是小灌木。”那棵長勢最好的小喬木接過樹人的話說。
“你……你……”小灌木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樹人雖然覺得小喬木的話有些道理，但他還是認為小喬木有些過分，就說：“我們首先是綠化，然後才是成材。”說完後又說：“這次這個座談會最初還是小灌木提出來的，他為我們大家好，為我們荒山的前途作想。如果我們老是陶醉在過去的歷史裡，我們就不會再在這山上植樹，也就沒有今天的座談會了。
小喬木還想說什麼，樹人沒等它把話說出口，就說：“你別要再說了，下面聽小灌木談談他的一些經驗，大家要好好聽著，今後大家都得向他學習。”
小灌木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的經驗。我覺得最主要的還得感謝我們的主人。如果沒有他給我播種我鬆土給我澆水給我施肥，也就沒有我的今天。有人誇大話說他三五年就能成材，我看啦，沒有主人的耐心培育，他可能三五天都活不到。”小灌木的話贏得了在座各位的掌聲，樹人滿意地點了點。小灌木後來接著說：“下面我就把我所謂的一些生長經驗給大家談談，說著就把早已準備好的稿子拿出來唸了起來。
後來，小灌木的生長經驗成了荒山上所有幼苗的生長法則，樹人要求每棵幼苗必須嚴格遵守。
幾年後，荒山並沒有像樹人想象的那樣鬱鬱蔥蔥，草木繁茂。那些後來栽上的小樹苗不久便相繼死去。荒山上僅僅剩下最初長出的那棵小灌木。人們覺得奇怪，都前來探個究竟。樹人說：“此山這樣惡劣的環境，只有小灌木才能頑強地生存下來。”
世人更加奇之。
國家那家大報的記者又來為他們拍了照。
於是，小灌木和樹人的聲名更加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