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羽翼，是天使吻過的痕跡，是上帝刻意在生命中留下的記號，這樣，他就能在茫茫人海中輕易地找到我們，而不會失去了。——序
1
陳小曦是一個被天使吻過的孩子，印記是她殘缺的左腿。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伴隨著她，從未改變。
媽媽常望著小曦的左腿，輕輕嘆息。
小曦露出兩顆尖尖的小兔牙，衝媽媽笑了：“媽媽別傷心，老師說了，植物春天就能長出來，我的腿也可以長出來呢。”
媽媽把小曦摟在懷裡，哽咽道：“小曦……媽媽對……不起……你。
小曦偎在媽媽懷裡，看見那白暫的臉頰上隱隱有兩條淚痕。
她突然有點想哭。
2
每天早晨，太陽暖暖地照進院子裡的時候，小曦總是愣愣地望著窗外的那顆老榕樹。
老榕樹被陽光染成金色，樹葉亮燦燦的很有質感。樹下是孩子們的歡笑聲。
她有時會隔著窗戶和老榕樹說話。
“榕樹，我的腿什麼時候能長出來？”
“榕樹，媽媽為什麼不讓我出去玩？”
“榕樹……”
一陣風吹過，榕樹的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否定她的疑問。
一個又一個春天匆匆從小曦的指尖溜走。輪椅上的小曦好孤獨，好孤獨。
“媽媽，我的腿再也長不出來了，是嗎？”小曦仰起頭朝媽媽問。
媽媽流著淚點點頭。
母女抱著哭成一團。
3
聽著窗外的孩子們笑鬧聲，小曦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遺棄。
她鼓起勇氣，坐上輪椅，自己推著輪椅出了門。
“你的腿……”
“是啊，你的腿怎麼了？”
“我的腿……再也不在了。”
小曦輕輕啜泣起來，在淚水中，臉的輪廓漸漸變得模糊。
“別哭，你沒了腿不也照樣看我們玩嗎？”
“對啊，對啊。”
“交個朋友吧，我叫陳棵，一棵樹的棵。”一個女孩友善地伸出手去。
“嗯，”小曦揉揉哭紅的眼睛，拉住了那個女孩的手，“我叫小曦。”
幾天來，小曦的臉上第一次綻出了笑容。
老榕樹的葉子又一次發出沙沙的響聲，這回像在對小曦笑。
太陽沒有出來，可是被夥伴們圍成一圈的小曦還是覺得心裡暖暖的。
4
幾年後。
“小曦，走，上學去。”
“噢，陳棵，等等就來。”
老榕樹的葉子依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