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心上的鎖1200字作文

朱顏辭鏡辭樹,朝花也如暮。
  不知幾時起,開始羨豔起窗外頑皮的孩童,瞧著他們從金色餘暉鋪就的毯子上踏開,踏起了圈兒,嘴裡有聲有色地唱著悠揚的童謠。那童謠像蘆花蕩裡繞樑的聲兒,或低吟淺唱著,或天真爛漫著遠去……
  而日月常是見到的,恰是晨起朝白,暮披星月。也不知有多久,不曾細諳風裡公園長街上插遍的花兒,記得有野菊,苜宿;臨街有一樹一樹火紅的海棠,蘇鵑也正值參天年華,卻都無聲地在寂夜裡死去了,丟了所有嬌豔的魂魄。於是喑啞的只有清冷的月光,投下某種名作寂寞的清輝。
  這裡是沒有睡蓮的,所以見不得夜月的馥郁芳香。放眼望去,路燈黯淡地微閃,街道蜿蜒向某個黝黑的盡頭,三兩陌生的行人;學生很快如游魚入海,也登時進了車中了無蹤跡了,帶走了所有的煙火氣,四下裡只有飛快奔逃的車輛。
  父親下班很晚,我就一個人等著他來接我。我看著車海不在茫茫,秋涼季節特有的刺骨的寒風從褲口刮進來,生生冷得打了個顫,那殘酷的感覺一直吹到心尖,孤獨像一個頑固的牢籠緊緊把我籠住。
  腦袋一下子活絡了,想起日復一日機械的奔走,心裡對袁枚“食花”生活的嚮往就越來越迫切。且享受些慵懶日子裡的暖,隨著呂碧城旅行也好,如馬伯庸那般憨說歷史也很是恣意,再不濟學學錢穀融的散漫……妄想!不解如同野草生根扎地,絲絲縷縷交織得凶;厭煩勾動某種莫名的不甘,格局之間,猶入沼池。重鎖石門,空城再無人。
  哪裡有李白月下獨斟的豪情嗬!想來盡是愁思如雪鋪滿心間。
  遠處閃著車燈,我掩著風飛快上去。父親驅車,我便卸了眼神,閉目,在黑暗中萌動著。車載音響在播著某部電影
  “每一個人都是海底一條巨大的魚,我們從海的此岸出發。”
  然後沉寂嗎?我嘴角不屑地挑了挑,想來那深邃的蔚藍可不是什麼好招惹的東西,那漩渦就直直鯨吞海吸著……
  “有時相遇,有時分開,向彼岸游去。等死了的時候,我們便到了岸,各去各的世界……”
  下意識還想繼續嘲諷,嘴裡砸吧著唸叨,“相遇,分開,世界……”忽然就哽咽得再說不出一句話,莫名覺得自己過於渺小,眼前彷彿是一片潮聲濤濤怒喝的磅礴世界。我第一次認識到滄桑的可怕,而故作滄桑的“孤獨”終究格格不入,更像是一朵耷拉了的玫瑰,失去了青春懵懂的顏色,隨時都可能傾覆在飄搖的風雨裡。
  細思極恐,回想總還是有美好的。相遇和分開都是漫漫人生裡交錯的線條,別了,便分開;遇了,便盛開,如此輪迴往復覓不到盡頭。但生生世世的雋思也就書成了故事,話語平淡得如同清晨雨裡的一陣風兒,壓抑得有些沉,卻從來不想著帶走什麼,了無痕跡地散去。而那些轟轟烈烈的激昂都需要忍受去觸控,準備好一切後或許只是需要——等風來。
  心上的繭開始層層剝落,透出一個純淨無暇的靈魂來。我傾訴著、咆哮著、焦慮著,我奮鬥著、等待著,等這片天地都燒成火紅了,醉人的顏色漫在天際,我面朝天穹,等他拉長我的影子。不曉得願景如花,時候到了,自然會開。
  經年,身前是斑斕難得的佳境,身後是遙遙的空城。
  顧城說空城是失了記憶的風塵,我不這樣想,那是每個人給自己築起的高高的堡壘,隔絕了傷害和感動,富餘了淡漠和脆弱。
  那把青銅色的大鎖早就掩埋在風沙裡了。朝花兀自沾了陽春,溪流歌不成調子,海面上沒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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