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入夢。
端木景躺在錦床上均勻的呼吸著,夢裡,他看見瓊花樹下一襲白衣,一劍穿心,鮮血染紅了白衫,天邊紅霞映照著血色。
他看見,執劍之人,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是他自己。
著白衣的人緩緩回頭,胸口猶如盛開妖豔冶的彼岸花,熾熱而詭異。
是她!
他清楚的看見自己瘋了一般衝上去抱住白衣女子,眼角,竟流下了悔恨的淚。
他看見,那個女子妖豔的朝自己笑笑,努力裝作無事的模樣。
他聽見,她說,翎川,別難過,我不會死的。
他看著她的生命如瓊花一般飄落,最後消散在樹下。
他也看見,他自己面對白衣女子的死有多麼愧疚,有多麼難過,只是他不明白,這個女子,到底是誰。
他能看到她,他能摸到她,卻不能問她,你到底是誰。
清晨,夢醒。
端木景輾轉起身,他拿起桌上那一幅無臉的墨畫,多少時日了,他在夢裡只能看到她落寞的身影,只能看著她越走越遠直到消失蹤跡,昨夜,他忽然看見她的臉,卻是在血泊之中,他不能救她。
端木景突然覺得,自己好無力,無力去做任何事。
他的腦海一直浮現著那個小小的落寞的黑色身影,彷彿看見她在他眼前,雙手抱膝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裡,嘴角啊,是殷紅的血液。
他忽然想去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
端木景走到天牢的門前,透過門看著角落裡那抹蜷縮著的身影,身上的傷痕多的可怕。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就是用著雙手,將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折磨成這樣,
這樣不堪。
他緩緩移步到她的身旁,神色愧疚,“對不起。”
蘇煙睜開她有神的眼睛,目光閃爍,“沒關係。”
國三:陳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