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長總是對我們說,現在有很多老師向她反映,現在的孩子已經不懂得感恩了.但是她所不知道的是我們沒學會的東西多了去了,不僅僅此
項.我們丟失了更為寶貴的東西.如家父所說那樣,現在的孩子一點都不善良.
記得父親第一次對我這麼說的時候是今年年初.一天吃完晚飯,父親拿出一塊玉石問我:"丫頭,你覺得這塊玉怎麼樣?"之後便是傻笑,純真的
像個孩子.
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玉石.還沒加工過,在燈光下折射出炫目的白光.那不大的玉石混雜著翡翠綠,明明是如此的錯亂,但看起來卻又如此理
所當然.即使我不懂得玉,卻仍能看出它的不凡.但是這又關我何事呢?
"哦.一塊破石頭?"我漫不經心的答道.父親的笑容收住了.楞了.良久,"哎.現在的孩子實在是太不善良了."接下來就換做我愣住了.是呀.我太
不善良了.父親只不過想在我這個女兒面前稍稍炫耀罷了,我呢?不僅沒配合他,還拆了他的臺.瞬間,一種愧疚席捲於全身.
可即使心裡想的是這樣,我仍是揚起嘴角至標準的45°.是的,我笑了.我笑著對父親說:"當今社會,善良又有何用?人善被人欺,"良久,我們沉
默著,相持著.接著,我退出了房間,我受不了那死一般的寂靜.毫無生氣.我關上了門,將父親
一人留在了房間.那輕輕的關門聲就彷彿那無奈地嘆息...
或許是我不懂父親吧,我的老父親老了,他真的老了,從他的那頭原本烏黑亮麗的黑髮中夾雜著白髮開始,他就老了.一如很多人對的評價,我
也這麼認為,我是個壞孩子.我不懂我的父親.不懂...
原來的我只知道玩,不懂得很多事.直到我發現老父親老了,我才發現時間過得是多麼的快,我卻又是多麼的無用.真正讓我意識到父親老了
還是因為那一次.我想若不是那次,我這輩子都恐怕發現不了吧.總以為父親是很高大的,但不想他也會有累的一天...
父親喜歡品茗,最愛的是普洱和觀音.那次我心血來潮抿了一口,說實話,苦到不行."我比較喜歡濃的,對你來說是苦了些"父親看見我喝完就
吐著舌頭,解說道.哎,難怪啊,到現在我都忘不了那種苦味.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懂得父親喜歡品茗的原因.那不僅只是品茗,那是在品味著人生.
人生就像這品茗,一口飲入,總有種若有似無的苦味,這麼的淡,卻又這麼的濃,這麼的無法避免...
我記得我曾好奇地問父親.茶如此之苦.怎麼飲得下去."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或許是因為下雨天冷了,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吧.總覺
得父親在回答我時,他渾厚的嗓音,意外的,很沙啞...那一刻我覺得在我心目中的巨人,我的父親.終於不在命運手中掙扎.向命運投了降.許是他累
了吧...又許是父親不再年輕.已沒有了那種抵抗的動力...而然也是在那時我才在木知木覺中發現.我的老父親.他真的老了...
如今,恍惚之間我貌似懂了父親,懂了他的艱辛.動了他的不易...
老父親老了,我也幻想過無數次,老父親有一天會顫巍巍的拄著柺杖,在林蔭間散步.佈滿皺紋的臉上卻充滿笑意.他的身旁有著他最愛的
女兒攙扶著,女孩的名字叫:歡歡.我知道那不僅僅是幻想.在不久的將來.我會讓它成真.
末.歡歡
2011年6月19日10父親節
新涇中學國二：丁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