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聽見飄落之聲》022000字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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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空的平行之處會有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吧。”
  米諾絲有心臟病,上天給她三年的時光可以活著,可是病房裡的日子就像是一種等待死亡的煎熬。她連傘都沒拿,穿著藍白條紋寬大的病號服緩緩地走出病房,淺褐色的髮絲披散在肩膀上顯得臉色蒼白無力整個人病弱的面容就如同一個沒有任何生氣的娃娃。沒有驚動同病房的女孩子,她們兩個的症狀完全不同因為是病房不夠用才把她們分在一起的。她當然從來不介意別人議論她的這副樣子,從小便習慣了,受夠了他人的嘲諷和異樣的對待,曾經很想將自己當成一個和常人無異的人,但是漸漸的發現事實其實不允許她如此,上帝賜給了她一雙能夠畫出精美絕倫畫面的雙手,就要收取她這可近乎支離破碎的心臟。
  一路上沒有人阻止她走出這裡,因為她不過是想欣賞一下櫻中的模樣。雨似乎有點停止了的跡象,她緩緩地走出去,眯起眼睛看著灰灰的天空,一員原本閒靜安適的花園此刻空無一人,彷彿是被人遺忘在角落的伊甸園,粉白色的花瓣被雨水打落在了地上,浸透了的漂浮在地上的水窪中,她緩緩地走到旁邊慢慢蹲下,乾淨的雨水中映出她的面龐但瞬間又被雨水打散。她拾起一片花瓣輕輕地放在自己的鼻尖抬頭閉上眼睛。米諾絲才剛剛遇見他,他卻已經經歷過了很多,擁有了自己的幸福。但是她卻明白三年生命的意義,不是說她能夠活三年,而是最多活三年,在這期間她有可能隨時都會死掉。她想和他說句話,一句也好,任何的問題,任何的話語她都回去嘗試著接下,縱然她不是很擅長。櫻花淡淡的香氣從鼻尖飄來,恬淡雅緻。雨後的櫻花樹還是那樣的漂亮但是溼淋淋的感覺讓人並不是很好受,感覺那開滿枝頭的花朵並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天空又是這樣的多變。她在室外站了僅僅兩分鐘的時間就又開始下雨。
  她突然想淋雨試一試。“喂,你瘋了麼。”一個人撐著一把傘來到她身邊,她有些疑惑且無力的抬起眼看了他一下,愣住了。他撐著一把黑色的打傘,完完全全的罩住了兩個人站著的地方,黑色的利落短髮,深藍色的探究目光和有些冷峻的面容,都讓米諾絲覺得太過的熟悉,念念不忘,沒想到在這個高度和地方看到他和以前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不一樣。“嘖,”他挑了挑眉毛“我記得你是和她一個病房的?”“啊……是的……”她無力的笑著低下頭,將垂落的髮絲小心的繞到耳朵的後面,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給他那麼深的映象。“快回去吧,你確定你可以站在雨裡面這麼久麼。”他冷冷的說,步伐便邁了開來,完全沒有徵求一下米諾絲的任何意見,他走得又急又快,她知道他是去看望那個可愛的女孩的。他似乎沒有意識到有幾片溼溼的花瓣貼在了他肩頭黑色的上衣上,看上去脆弱且易碎。她歪了一下頭,默默地跟在他後面,輕輕地伸手拂去了他肩頭的花瓣。米諾絲還記得,十一年前的那一天,那雙直接細長的雙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頭頂上,將那些飄落的美麗花瓣輕輕地拂了下去,掌心隔著髮絲便都能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此刻,十一年後,撐著傘的他表情有些奇怪的看著她,轉頭看到米諾絲蒼白指尖中輕輕捏著的花瓣和肩膀上的水漬,微微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說話。米諾絲此刻多希望他能夠在和十一年前問一樣的問題——喂,小鬼,你叫什麼名字。“喂,小鬼,”他深藍色的眸子望向遠方發灰壓抑的天空“你叫什麼名字。”“米,米諾絲……”她張著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挺得筆直的背影,一直就這樣走到了室內,雨水沿著傘的邊緣滴滴答答的滑落,絲毫沒有淋溼她半分。他小心的把傘上的水在外面甩乾淨,手上沾滿了水,他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才抬頭看著米諾絲,不
  解她呆呆的眼神。“還有什麼事麼。”“額,那個……先生你叫什麼名字?”她突然感覺到鼻尖有些明顯的酸楚。“啊……”他緩緩地迴應了一個單音節,走進了醫院的大廳,黑色的皮鞋留下的印記在地板上越來越淺直到看不見為止,這讓米諾絲猛然想起了櫻花紛飛的那天,他在充足陽光的白色光芒下慢慢的越走越遠,彷彿整個人都要消失不見了一般。他,還沒有回答。“……不重要了。”他說。米諾絲站在門口看著他走進電梯,然後那一扇冰冷的門緩緩地關上。她終於開始不停地咳嗽,難過的她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她很快的從病號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塊純白色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嘴,撐著醫院門口還未關上的玻璃自動門咳嗽著發出悶悶的聲音。她緩了一口氣,扶著玻璃的冰涼觸感讓她很不舒服。她低下頭看著那塊白色的手帕,上面滿是她咳出來的鮮紅血液。斑斑點點的刺痛著她的眼和心。她的每一次咳嗽,都是在提醒著她,你沒有多少年,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未在手帕上被吸透的血液濃稠的黏在一起,米諾絲狠狠地攥緊了那塊手帕,扶著玻璃門看著門外那一束開著繁華的櫻花樹,看著花朵在風中戰慄,看著樹枝在風中搖曳不定,看著那滿樹的粉白色彩慢慢的落到地上。
  她隔著衣服攥緊了她的心口,只是覺得那裡生疼。Tobecontinued

《可否聽見飄落之聲》022000字

六年級:樑馨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