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九年,初秋。
“聽說了嗎?白羽樓那位溫樓姑娘要被斬首了!就在正午!”一個面容清秀的公子搖開摺扇,對著一旁的人道。
誰知,一個魁梧的壯漢猛拍了一下木桌,桌上的碗晃動了幾圈,烈酒溢位。
“我呸!就是那個妖孽,害的江水乾涸,我家今年穀子都不長,就是被這狐媚子的妖氣煞得!”
“這幾位爺,這說定是不過癮的,這不,馬上那妖孽就要被拉出來遊街了,爺要是願意,本店專門在二樓闢間廂房,雞蛋,菜葉都是免費提供!”店小二端著酒,吆喝著就過來,點頭哈腰地看著面前的人,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時機。
這些人口中的溫樓姑娘便是白羽樓的頭牌,只是與眾不同的是,此人只賣藝不賣身,一張屏風擋住眾人視線,只見帷幕後那娉娉婷婷的身姿,卻也添了絲神祕。
最妙的是她的嗓音,清麗卻又帶著滄桑,又彈得一首好琴,自然成為了權貴們爭相熱捧的物件。
可誰知,卻是個禍國殃民的災星現世!
“咚咚--”只聽一陣鑼鼓聲,人群又是哄地炸開。
官道上已是被為得水洩不通,那敲鑼人身後是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官員。
而隊伍的中間是一輛囚車,車內是個身著白色囚服的女子,頭髮散亂,原本遮面用的紫紗被扯去,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容,長長的疤痕像一隻蜈蚣趴在臉上。
“打死她!”人群中不只是哪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接著便有數道複合聲。
一些婦人更是抓起籃中的雞蛋菜葉砸去。
溫樓冷冷地看著面前那些笑容猙獰的男男女女,任由那些東西砸來。
人就是這麼一種動物,你站在風口浪尖時會把你高高捧起,可若你不幸跌下,迎來的就只有謾罵和踐踏,平日裡的獻媚半點不見。
“溫姑娘,看見了嗎,我就說過,你的遊行定會引來萬人空巷,呵呵……”
一個騎馬的男子突然側過頭,避免了看見那張醜惡的容顏,低聲道。
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溫樓突然軟了聲音“安大人早說想要奴家,奴家哪敢不從啊--”
“賤人!”安冗咬著牙低咒出聲,平日裡最愛的嗓音卻是讓他起來一身雞皮疙瘩,自己日日去白羽樓捧場,不過是為了有機會目睹這人的容貌,他堂堂三品官員開出條件抬她為側室,她竟這般不識抬舉。他便索性找了個機會給她安了個禍國殃民的罪。
原本想著嚇嚇她,可誰知此話傳到皇帝耳中,聖上卻信以為真,速讓那欽天監院使察看天象,當真有妖星在世。
這樣一來,近幾年的災荒,斷糧,河水枯竭便都得到了解釋,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了。
他不敢不尊皇命,卻想著可以到天牢去看看朝思暮想的美人兒究竟生的怎般嬌俏,誰知扯下面紗,卻是個無鹽醜女!
“安冗,你以為殺了我,你還能活嗎?”溫樓徒然冷下聲,佈滿疤痕的面笑得詭異。
那人聽著大怒,揚起手中的皮鞭便往那人身上一抽,白衣立刻便見了紅。
“禍國妖孽溫氏在此,人人得而誅之!”語落,又是一陣謾罵和成片的穢物。
“哇啊--”一個六七歲的孩童看見囚車上面目醜惡的女人,一下便被嚇著哭出聲來,可那車上的女人卻是呆住一般,死死盯著那個孩童。
溫樓的手控制不住想向那孩子伸去,卻被鐵鏈死死地控制住。
淚滑落的瞬間結成薄霜附在面上。
她和……他的孩子也這麼大了吧……
高一:沫宸MC北音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