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崈作文

丘崈

丘崈字宗卿,江陰軍人。隆興元年進士,為建康府觀察推官。丞相虞允文奇其才,奏除國子博士。宗諭允文舉自代者,允文首薦崈。有旨賜對,遂言:“恢復之志不可忘,恢復之事未易舉,宜甄拔實才,責以內治,遵養十年,乃可議北向。”
時方遣范成大使金,祈請陵寢。崈言:“泛使亟遣,無益大計,徒以驕敵。”孝宗不樂,曰:“卿家墳墓為人所據,亦須理索否?”崈對曰:“臣但能訴之,不能請之。”孝宗怒,崈退待罪,孝宗察其忠,不譴也。
遷太常博士,出知秀州華亭縣。捍海堰廢且百年,鹹潮歲大入,壞並海田,蘇、湖皆被其害。崈至海口,訪遺址已淪沒,乃奏創築,三月堰成,三州舄鹵復為良田。除直祕閣、知平江府,入奏內殿,因論楮幣折閱,請公私出內,並以錢會各半為定法。詔行其言,天下便之。
知吉州,召除戶部郎中,遷樞密院檢詳文字。被命接伴金國賀生辰使。金歷九月晦,與《統天曆》不合,崈接使者以恩意,乃徐告以南北曆法異同,合從會慶節正日隨班上壽。金使初難之,卒屈服。孝宗喜謂崈曰:“使人聽命成禮而還,卿之力也。”
先是,王捨?嗝埽瑣儾簧儐輪?7藉驢褪保瑨排定程頓奏,上降付接伴,令沿途遵執。崈具奏,謂“不可以此啟敵疑心。”不奉詔。捄噸???儾煥窠鶚梗?桁簟F鷸?踔藎?平?髯?伺洩伲?岬閼愣?逃???被臻喔蟆⒅?澆?????幾螅?撲?苄爍??牧秸闋?爍筆梗?雜僑ァ?
光宗即位,召對,除太常少卿兼權工部侍郎,進戶部侍郎,擢煥章閣直學士、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成都府。崈素以吳氏世掌兵為慮,陛辭,奏曰:“臣入蜀後,吳挺脫至死亡,兵權不可復付其子。臣請得便宜撫定諸軍,以俟朝命。”挺死,崈即奏:“乞選他將代之,仍置副帥,別差興州守臣,並利州西帥司歸興元,以殺其權。挺長子曦勿令奔喪,起復知和州,屬總領楊輔就近節制諸軍,檄利路提刑楊虞仲往攝興州。”朝廷命張詔代挺,以李仁廣副之,遂革世將之患。其後郭杲繼詔復兼利西路安撫。杲死,韓侂冑復以兵權付曦,曦叛,識者乃服崈先見。
進煥章閣直學士。寧宗即位,赴召,以中丞謝深甫論罷之。居數年,復職知慶元府。既入奏,韓侂冑招以見,出奏疏幾二千言示崈,蓋北伐議也,知崈平日主復仇,冀可與共功名。崈曰:“中原淪陷且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也,然兵凶戰危,若首倡非常之舉,兵交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其誰任之?此必有夸誕貪進之人,攘臂以僥倖萬一,宜亟斥絕,不然必誤國矣。”
進敷文閣學士,改知建康府。將行,侂胄曰:“此事姑為遲之。”崈因贊曰:“翻然而改,誠社稷生靈之幸,惟無搖於異議,則善矣。”侂胄聞金人置平章,宣撫河南,奏以崈為籤樞,宣撫江、淮以應之。崈手書力論“金人未必有意敗盟,中國當示大體,宜申警軍實,使吾常有勝勢。若釁自彼作,我有辭矣。”宣撫議遂寢。侂胄移書欲除崈內職,宣諭兩淮。崈報曰:“使名雖異,其為示敵人以嫌疑之跡則同,且偽平章宣撫既寢,尤不宜輕舉。”侂胄滋不悅。
升寶文閣學士、刑部尚書、江淮宣撫使。時宋師克泗州,進圖宿、壽,既而師潰,侂胄遣人來議招收潰卒,且求自解之計。崈謂:“宜明蘇師旦、周筠等僨師之奸,正李汝翼、郭倬等喪師之罪。”崈欲全淮東兵力,為兩淮聲援,奏“泗州孤立,淮北所屯精兵幾二萬,萬一金人南出清河口及犯天長等城,則首尾中斷,墮敵計矣。莫若棄之,還軍盱眙。”從之。
金人擁眾自渦口犯淮南,或勸崈棄廬、和州為守江計,崈曰:“棄淮則與敵共長江之險矣。吾當與淮南俱存亡。”益增兵為防。
進端明殿學士、侍讀,尋拜籤書樞密院,督視江、淮軍馬。有自北來者韓元靖,自謂琦五世孫,崈詰所以來之故,元靖言:“兩國交兵,北朝皆謂出韓太師意,今相州宗族墳墓皆不可保,故來依太師爾。”崈使畢其說,始露講解意。崈遣人護送北歸,俾扣其實。其回也,得金行省幅紙,崈以聞於朝,遂遣王文采持書幣以行。文采還,金帥答書辭順,崈復以聞,遂遣陳璧充小使。璧回,具言:“金人詰使介,既欲和矣,何為出兵真州以襲我?然仍露和意也。”崈白廟堂,請自朝廷移書續前議,又謂彼既指侂飯胄為元謀,若移書,宜暫免系銜。侂胄大怒,罷崈,以知樞密院事張巖代之。既以臺論,提舉洞霄宮,落職。
侂胄誅,以資政殿學士知建康府,尋改江、淮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淮南運司招輯邊民二萬,號“雄淮軍”,月廩不繼,公肆剽劫,崈乃隨“雄淮”所屯,分隸守臣節制,其西路則同轉運使張穎揀刺為御前武定軍,以三萬人為額,分為六軍,餘汰歸農,自是月省錢二十八萬緡,米三萬四千石。武定既成軍伍,淮西賴其力。以病丐歸,拜同知樞密院事。卒,諡忠定。
崈儀狀魁傑,機神英悟,嘗慷慨謂人曰:“生無以報國,死願為猛將以滅敵。”其忠義性然也。